楚,為什麼還是要來問我?”
“我……”我怔怔地看著他,答不出來。我為什麼要問他?我心裡其實知道答案,我不是為了秀姐,我只是隱隱感覺到了我和安遠兮之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湧動。而我,下意識地抗拒這股暗湧,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經不起折騰。
他站起來,伏身向前,逼近我,眼裡閃過危險的訊號:“為什麼?”
我身子往後一退,背抵到椅背上,看著他帶著一抹受傷的眼神,心突然顫慄了起來:“安遠兮……”
“為什麼?”他的頭湊得越發近了,灼熱的鼻息幾乎撲到我的臉上,我頓時回過神,猛地站起身,低吼道:“安遠兮,你太放肆了,別忘了我是你老闆,你給我出去!”
他身子一僵,清澈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慢慢挺直了脊背,定定地看著我,眼中複雜的情緒如潮般消退,瞬時不帶一絲情緒,半晌,他的唇邊浮出淡淡的輕嘲:“是,葉老闆!”他把手中的荷包拍到我桌上:“你自己收的東西,自己拿去還!”
他轉身直挺挺地走了出去,我咬咬唇,跌坐到椅子上,瞪著桌子上那個繡花荷包,腦子裡頓時變成一團漿糊,什麼都不能思考了。呵……,我捂著額,閉上眼睛,老天,怎麼會變成這樣?
“阿花姐姐……”金莎不知道何時醒了,站到我身邊,怯生生地拉了拉我的衣袖,“你跟阿牛哥哥吵架了?”
這孩子仍是隻肯叫安遠兮阿牛哥哥,怎麼也改不過口,我把金莎到到膝上,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我們不是在吵架……”
“可是阿牛哥哥好像很生氣……”金莎憂鬱地看著我,“阿花姐姐和阿牛哥哥不要吵架,我好怕……”
“別怕別怕,我們不吵架……”我趕緊哄她,這孩子自從家逢鉅變之後就變得特別敏感,“金莎,姐姐帶你上街去玩好不好?”
她默默地點點頭,我牽著她出門,安遠兮在大堂看到我,別過臉。金莎看了我一眼,轉頭喚他:“阿牛哥哥,我和阿花姐姐上街去玩,你跟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嗯,金莎玩得高興點。”他對金莎露出笑容,拍了拍她的頭,“哥哥要做事,不陪你玩了。”說完,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轉頭走了。
嗤!脾氣倒蠻大,不理人了!不理就不理,誰怕誰?我壓下心頭的不快,牽著金莎出去,一路生著悶氣。強打精神陪金莎去市集上逛,給她買了一堆東西,幾個活靈活現的麵人兒,一隻蝴蝶風箏,一包糖炒栗子,逛到“得福樓”,金莎聞到裡面傳來的包子香味,站著不肯走了:“阿花姐姐,我走不動了。”
我笑起來,看見她一臉饞樣,明明是想吃包子了,還說是走不動路,這小鬼!我牽著她往店裡走:“那我們進去歇歇。”
金莎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牽著她坐到角落的一張桌子邊兒上,吩咐小二送來一籠水晶小籠包和一籠蒸餃,“得福樓”的小吃做得是滄都一絕,尤其是水晶小籠包,皮薄肉鮮,十分味美。金莎還是不太會用筷子,夾東西笨手笨腳的,我笑著看她顫悠悠地夾著一個包子塞進嘴,還沒放進去,包子就掉到桌子上,她氣惱地瞪了那不聽話的包子一眼,乾脆丟了筷子,一把抓起包子,塞進嘴裡,包子油流得整個下巴都是。我失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掏出手絹給她擦嘴,笑道:“慢點吃,別噎著了。”
這當兒,突然聽到鄰桌有人氣呼呼地道:“‘雲裳坊’真是太過份了,把我們的貨一拖再拖,說是要趕九王爺的繡品,要我們排期等,我們明明是在九王爺前面要的貨,找他們理論,他們竟然說‘你愛等不等,雲裳坊不缺這幾個零散生意’,真是欺人太甚,我們‘大豐號’,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店,何時受過這種閒氣……”
九爺?我抬了抬眉,轉過頭向鄰桌看去,見是兩個商賈模樣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個正滿臉忿忿,正是剛才說話的男子。只聽另一個男子勸道:“唉,你也別生氣了,人家那是王爺,‘雲裳坊’當然要巴結著,再說‘雲裳坊’店大欺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人家那是‘貢品繡坊’,你不就是衝著那個金字招牌去的嗎……”
“可是我這批貨也要得急啊,唉……”先頭的男子嘆了口氣,“現在可怎麼辦……”
我心裡一動,起身走到鄰桌去,笑道:“兩位先生,我可以坐下來嗎?”
兩個男子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你是誰?”
我徑自坐下來,笑道:“小女子葉海花,是滄都‘錦繡莊’的老闆。剛才聽到兩位先生的談話,知道先生要趕一批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