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戀狂,敢情他很得意自己成功實施了這個計劃,前來邀功的?看他這樣子,不講完是不準備走了,我笑了笑,道:“我也很想知道,堂堂無極門門主,是怎樣被一個採花小賊放倒的。”
玉蝶兒不為我的諷刺所動,嗔了我一眼,笑道:“姑娘知道壽王麼?”
“不知,你講就是了。”我倒了杯茶,拿在手裡把玩。
“壽王是當今天子的皇叔爺,是如今皇族裡年紀最長、輩份最高的一位老王爺,雖說現下不管事兒,只是在京中養老,可是地位還是很高的。”玉蝶兒也給自己倒了杯茶,輕笑道:“可是這位老王爺有個嗜好,跟玉某一樣,就是風流,以前倚紅樓沒停業時,一直是倚紅樓的常客,倚紅樓停業期間,這位王爺又迷上百花樓裡的一個紅牌姑娘玉堂春。”
我白了他一眼,他識相地沒接著發揮,笑道:“之前我被無極門追殺,見過他們的裝束,所以照做了一套。然後選了一日專等壽王在百花樓與他那相好玉堂春歡好時,假意行刺他,你不知道那老色鬼,當時赤裸著身子,嚇得屁滾尿流,我故意等他的護衛衝進來,裝作不敵順手奪了他身上掛的血玉逃跑。然後潛入楚家,將那套殺手服與血玉埋到楚家的花園裡。”
“楚家由得你說進就進,說出就出?”我淡淡地道,“你冒無極門的名頭犯案,無極門不會有所警覺?”
“當時那種情況,我斷定那好面子的老色鬼不會把這種醜事宣揚出去,但畢竟很丟臉,壽王肯定會給官府施加壓力暗中追查。官府沒有宣揚出去,無極門一時半會兒不會知道這件事,所以做這件事動作要快,不要給無極門有所發現。”玉蝶兒笑道:“所以我辦完這件事立即就通知了官府,楚殤就是行刺壽王爺的無極門孽匪。至於楚家,還真是怪,那傢伙那麼大的一副身家,家裡居然沒有幾個奴僕,而且他本人好像也經常不在府內,我之前探查過,他幾乎晚晚都不在府上過夜。”
我冷冷一笑,是呵,他晚晚來陪我過夜了,自然府中無人。沒想到倒給了玉蝶兒這麼多機會做案,這玉蝶兒,倒也算是個心思慎密的,我提供一個計策,換個人來未必能考慮得如此周詳。以楚殤的心思,自然不會在自己府上留下任何無極門的蛛絲馬跡,但他千算萬算,又怎麼能想到有人嫁禍給他?楚殤,你精明一世,沒想到最後會敗在一個採花小賊和一個青樓女子手裡,真是荒謬啊。
我在心裡思考著,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楚殤不是傻子,又是有點勢力的,即使玉蝶兒真的嫁禍栽贓,也未必擺不平這件事,玉蝶兒的栽贓騙騙一般人可以,又如何騙得了聰明人?朝廷會有那麼傻嗎?除非,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我驀然想起宇公子那晚逼我喝紅花湯時,提到楚殤那鐵青的表情,心中有絲瞭然,如果是他插手,事情的性質就不同了,他只要一個看得上去的藉口,就可以置楚殤於死地,玉蝶兒的栽贓只不過正好順了他的意。
宇,這是你對楚殤的報復嗎?沒想到到最後,我和玉蝶兒,都只不過成了你手中的一隻棋子。我苦笑起來,罷了罷了,反正我要的只是結果,過程是怎麼樣的,有什麼關係。
“那我要恭喜玉公子擺脫無極門的追殺了。”我笑著舉了一下茶盞,對玉蝶兒道。
“如今玉某再無羈絆,正好陪伴姑娘左右……”他微笑著湊過來,我嬌笑著,看他離我越來越近的臉,一拳揮出,把他的右眼也補成熊貓眼,笑道:“這一拳,算是你害我坐了這麼多天牢,賞你的。”
玉蝶兒苦笑著捂著眼圈兒,搖搖頭,嘆道:“玉某謝姑娘賞。”
我笑著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玉公子,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要是無極門的餘孽繼續追殺你,看你還能怎麼辦?”
“以前朝廷沒有線索可查,現在既然知道楚殤這條線,順著查下去,無極門被剷平只是時間的問題。”玉蝶兒輕哼一聲,不以為然地道,“再說他們門主都死了,餘孽還有什麼好囂張的。”
我怔了怔,轉過頭:“你說誰死了?”
“無極門的門主楚殤啊!”玉蝶兒道,“朝廷圍剿他的時候已經將他殺死了。”
茶盞從手裡滑出去,跌到矮几上,轉了幾個滑稽的圈兒,戛然而止。我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滑胎
他死了?
他終於死了!
他真的死了?
我“哈哈”地笑起來,一時不知道是高興、是解脫、是空虛,還是失落,彷彿這麼久以來,一直支撐我的一個目標,突然就這麼失去了,各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