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若皺了皺眉，微抿著唇暗自冷笑，這是在說她呢。

閒著沒事在背後說人是非，這就是金枝玉葉的修養？

宮女進去稟報，不一會兒裡面的笑聲停下，有人出來傳話：“進來吧。”

褚若跟在後面，緩步走進院內。

院中設了兩個靶子，在一大群宮女太監簇擁下，兩位公主各自拿了張弓，在練習射箭。

“民女褚若參見昌義公主、定儀公主。”

眾人齊刷刷朝她看來，端詳了片刻，昌義公主譏嘲道：“果然是個村姑，半點世家貴女的影子都沒有，就這也敢帶出來晃悠，端國夫人心也夠大的。”

定儀公主也嘲笑道：“還真是哈，若非親眼所見，我都不信呢，看來端國公夫婦確實很偏愛這個親生女兒，這個鬼樣子都要帶出來，換了是我，就拿個籠子把她關起來，一輩子不讓她出門，太丟人了好嗎？”

褚若低著頭，靜靜地聽著這些惡語，面上毫不改色。

褚歡假惺惺地過來安慰她：“二妹妹別怕，兩位公主就是這樣直言直語的，沒有惡意。”

“是啊，不用怕，我們不會吃了你的。”昌義公主笑了笑，接過太監遞來的一支羽箭，搭弓拉弦。

羽箭飛出，咻的一聲，釘入箭靶。

射在白色環區。

定儀公主見狀，拍著手歡呼道：“三姐好厲害！”

宮人們也跟著撫掌叫好：“公主威武！”

兩人已經玩了半個多時辰了，這還是頭一回中靶。

皇宮對公主們的培養重在詩書禮儀，武功這方面極不重視，會武的也就兩三個而已，而這兩三位也只會一些花拳繡腿，箭能射在靶上，是極為難得的。

所以昌義公主格外驕傲，下巴揚得高高的：“別叫這麼大聲，讓別的姐妹聽見了，不得嫉妒死我呢？”

褚若瞟了那箭靶子一眼，都射到白環外緣了，也不知道她們在歡呼些什麼。

昌義公主看向褚歡，把自己手中的弓遞過去。

“歡妹妹也展示一下你的武藝，讓我們開開眼。”

“我那點功夫，哪裡敢在兩位公主面前獻醜？”褚歡嘴上雖謙讓著，手卻先把弓接了過來。

定儀公主鼓舞道：“你的身手我是領教過的，比我和三姐都強，一會兒也好指教指教我們。”

褚歡拿了支箭在手，謙遜地說道：“很久沒摸過弓箭了，有些手生，還望二位公主不要見笑。”

言罷，聚精會神拉起弓，指著對面的靶子，放了出去。

共射了三箭，一箭脫靶，一箭白環，最後一箭沒入黃環。

現場的人望向那箭靶，都發出了驚歎之聲。

“好箭法！”定儀公主歡聲喝彩，但注意到身側的昌義公主臉色微沉，又立馬收了聲。

褚歡放下弓，笑著說：“是公主的弓好，加上我今天運氣不錯，以往老也碰不到黃環的。”

昌義公主展眉道：“是你功夫好，這有什麼可謙虛的？”

這話聽著怎麼都有點發酸，並不是那麼真心。

褚歡微笑不語，雖不曾特意表達，但得意之色溢於面容。

“聽說妹妹也會武，不如你也來試試？”

突然被點到的褚若抬起頭，兩位公主也正看戲似的看著她。

她故作迷茫地頓了頓，連連擺手，一臉尷尬地笑：“我不會。”

“既然會武，怎麼可能不會射箭？”

“我不會武。”

定儀公主冷臉道：“你該不會是瞧不上我們吧？不願意給我們面子？”

褚若惶恐地說道：“我的確不會，並非欺騙兩位公主。”

褚歡勾唇冷笑。

她當然不會，一個村姑，飯還吃不飽呢，上哪習武去？

正因為知道她不會，她才要故意點她，讓她出醜。

“算了五妹，你也不要為難她了。”大宮女遞來手帕，昌義公主接過擦了擦臉，坐到廊下的茶几旁喝茶。

“不過既然來了，陪我們玩玩遊戲總是應該的，這樣吧，給她個橘子在頭上頂著，站到那邊去，讓歡妹妹試試，看能否射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