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傾城與傾國,至少墨九這樣一笑,讓大家夥兒對她都好感倍增。所以,不管她接下來說了多麼荒謬的故事,有多麼不可思議的請求,他們都選擇了對她寬容。
果然——
墨九那個玉皇大帝的故事開始了。
“玉帝說:他是主宰天下的王,而我是他的公主,因為我犯了錯被貶罰到人間,本是令我好好修煉的,可我——唉,一個仙界公主,仙胎聖體,怎麼可與*凡身的男子結合,還孕育子女呢?這事讓玉帝大怒,可不得了啦。違反了天界的規矩,是要受到嚴厲懲罰的——”
說到這裡,她賣個關子,不說下去了。
可聽故事的人,不管信與不信,對美人兒的話都有些意猶未盡。
反正她長得美,說什麼都是對的。
墨九小嘴輕輕一抿,苦不自盡地抬頭,望著校場上那個最平靜的男人——蕭乾。
“王爺,玉帝說,我必須做一件令天下人人稱道的大善事,積德、積福,才可保住我們的孩子,令其平安誕下——”
蕭乾冷冷剜她,知道她要做什麼,語氣略嘲。
“玉帝還真是寬宏大量,就一件善事,就原諒了咱們?”
“唉,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墨九幽幽一嘆,冷不丁用又回頭掃了一眼那群跪在地上嚶嚶哭泣的婦叟稚童,緩慢而清晰地說:“玉帝還讓我,必須在九九八十一日內,織成七條七彩織錦,為王母裁剪大壽之袍。若王母穿上新衣,覺得喜歡了,方才饒我這一回。若王母不喜,做再多善事,也是枉然。”
停頓一下,她似乎有些頭痛地擰起了眉頭。
“唉,誰讓那個玉帝是個怕妻之人呢?可憐的,讓我也跟著他受罪。”
怕妻之人?蕭乾鼻翼冷哼。卻聽她又道:“還有一事,王爺恐怕不知。我這雙眼睛,你道為何吃了那樣多的湯藥,都不見好?……原來竟然是王母降罪所致!難道王爺願意讓我一生都這樣嗎?還有我們的孩兒,王爺,你忍心嗎?”
“說吧!”蕭乾似乎頭痛不已,“你到底要做什麼?”
呃~墨九飛了他一眼。
那目光裡似乎寫著:“你丫不都知道了嗎?還問!”
看他厲目瞪來,她咳嗽一下,弱弱地拭了拭眼。
“我在想,能令天下人稱道的大善事,能有什麼?無非救得這些人一命了。不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一下子救了這麼多人的命,可以造多少級浮屠了?所以,妾身請求王爺,饒了這群人的性命。另外,妾身聽說乾州守將的妻室出自名門,知書曉理,會織善繡,我想讓她來教我鄉那七彩織錦,以博王母一笑。”
其實她說了那麼多,扯到這些人的性命,大家早就聽出來了弦外之音。
如今她終於把話挑明瞭,那個故事的真實性也就更淡了。
在場這些人都不傻,不管北勐人還是南榮人,都知道她歸根到底要做的,是救這些人的性命。
蕭乾看著校場上投來的一束束意味不同的目光,眉頭緊緊一蹙。
“阿九,你想做善事,有的是機會。回頭等我處理好這裡的事,就開倉放糧,分發給南榮的百姓,亦是大善一件。至於你的七彩織娘,這乾州府裡,想來會有繡娘無數,不差這一個兩個!”
墨九唇一撇,神色有些不好了。
她原本以為找好了臺階,蕭乾就會順著下來。
至少她給了他一個充分的理由不是嗎?
又不是她不講理,上來就要求他放人?
她沒有想到蕭乾對殺人一事會這麼固執,腦袋一偏,頭上的碧王簪上的流蘇,就叮叮晃動起來,將她秀俏的臉蛋兒,襯得凜冽異常,“王爺,你真的不顧及我們母子的生死了嗎?”
這……
扯到生命,也太嚴重了。
蕭乾唇微微一勾,語氣放緩,像在哄她。
“阿九你先別動氣,我——”
“你什麼你?”墨九一跺腳,使上了小性子,“玉帝給我託來的夢裡,說得清清楚楚,放了黃大生他們就是大善一件。他老人家還說了,王母娘娘就喜歡黃大生她老婆來繡七彩織錦,換了誰都不行!你卻非要殺了他們,不是要逼死我們孃兒倆,又是怎樣?”
“……”
玉帝點名道姓?這也太不靠譜了。
既然玉帝都神通廣大了,要救一群人為什麼不自己來?
這邏輯站不住腳了,越編越不像話。
可蕭乾拿這樣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