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一聲,墨九咽口唾沫,也不曉得他這稱呼是在哪裡學的,不由心生惱恨,直勾勾瞪他,“你曉不曉得我最討厭人家叫我小寡婦?尤其是你……”她一字一頓,“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有多遠走多遠!”
蘇逸一愣,卻樂了。
他瞥蕭乾一眼,似不在意的挑了挑眉。
“其實你有所不知……”
他拖長了聲音,見墨九疑惑撩他,突地壓著嗓子小聲道:“其實我毛長齊了,你若不信,可親自……”
“蘇使君的任務,是督工石柱的壁畫還原,做事當專心一點。”蕭乾突地出聲打斷蘇逸,似乎很不願意他用言語猥褻墨九。
“離痕受教!”蘇逸笑道,“可離痕不懂機關,只能協助,也無趣得緊……”
蕭乾冷眼一睨,“蘇使君即有閒瑕,不如向太子自薦駙馬。”
讓他去給一個聲聲喚他名字的女人做駙馬?這不是侮辱了。
蘇逸當即變了臉,墨九卻樂了,直接落井下石。
“蕭六郎這話不對。”她瞥著蘇逸,微微嘟嘴,細聲細氣地調侃,“那不能說是向太子自薦駙馬,而當說是向公主自薦枕蓆。”
蘇逸是氣咻咻走的,看他昂首挺胸又甩袖又黑臉也脫不去的稚氣,墨九很難想象這個傢伙居然是南榮有名的才子……果然是出名要趁早麼?這點點大的人,能有多少心思,與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鬥。
“阿九!”蕭乾突地喚她。
“什麼?”墨九盯著蘇逸的背影。
“那邊在喚你。”
“哦?”墨九狐疑,“我沒有聽見啊?”
需要沒有聽見,墨九還是與他一道往石柱走去。由於在陽冢裡,每一個地方都嚴絲合縫,像是純天然長成這樣的,沒有發現半條縫隙,先前幾個人商量時,就已經分配了任務,要對八根石柱子和石碑、石冢進行解剖式的搜尋、探究……
坑深121米 快活的接近死亡
陽冢平臺上,按八卦方位佈局著八根石柱。
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著壁畫。
但是年歲太久,壁畫受了風化,上面的圖案已看不太清。先前幾個人商議時,墨九曾讓禁軍與墨家弟子分別對八柱八卦石柱上的圖案進行還原。
入墓之前他們為防突發狀態,特地帶有一種用草木灰調和而成的染料,還原石雕壁畫的工藝說複雜也簡單,墨家好些弟子都會做。禁軍為他們打打下手,八根柱子同時進行,速度也很快。
墨妄拿了個風燈,正在一根根柱子挨個觀看已還原的部分壁畫,可因為心裡擔憂方姬然,他精神並不集中,時不時扭動看一眼。方姬然由墨靈兒照看著,坐在石欄邊的一個角落裡,頭上依舊戴著一頂帷帽,故而無人看清她的臉色,她也沒有像玉嘉一樣呻吟或者大叫,可顫抖的身子,卻可以看得出來,她在強行忍耐。
一個“陰陽殺”的毒,最能考驗人的韌性。方姬然能忍人所不能忍,這一點,不論是玉嘉還是尚雅,顯然都不如她。
墨九瞥她一眼,皺了皺眉,心生欽佩。
“左執事,有什麼發現嗎?”她問墨妄。
墨妄似乎這時才回神。他側頭髮現是墨九與蕭乾兩個並肩過來,抿了抿嘴唇,目光掠過墨九戴著防毒面具的臉,微微一惻。
“矩子沒事吧?”
他問的是“陰陽殺”!
這裡的姑娘都中了毒,沒理由墨九會沒事。
他眸底寫滿了擔憂,墨九卻對他報以一笑。
“我沒什麼事,還撐得住。”
默了默,她見墨妄還巡視著她的臉,目光瞬也不瞬,似乎是不放心她的安危,又似乎在走神兒,她清了清嗓子,抬頭看一直擎起石頂的巨大柱子,小聲問:“這根是艮柱?”
“嗯。”墨妄從她臉上收回視線,鎮定道:“八根柱子已還原的部分我都仔細檢查過了,暫時沒有發現……讓我驚歎的是,並無半條縫隙……”
墨九點點頭,接過他手上的風燈,一點一點觀察。
“這世上真有天衣無縫的事兒?就算石頭與石頭可以無疑連線,或者說這個平臺本身就是一塊天然的大石頭,是雕刻成這般的。但冢中之物又如何放入?還有這個陰陽殺的毒氣,又是如何形成?如何儲存?如何擴散的?”
一連幾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她。
她靜靜地思考著,似乎也不需要人回答。
蕭乾一直靜立於她身側,就像她的保護神,她說話時,他不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