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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天很近的地方,伸手戳了戳李春天眼角下方留下的一點點疤痕:“這塊兒是上次我在你們家砸東西那次弄的吧?沒事兒……要是因為這點瑕疵嫁不出去,我娶你。”

“我走了。”

“滾!”李春天的眼裡已經淚光閃閃。

此去經年17

一年又一年,日子過得飛快。每當進入12月,李春天的內心就會莫名惶恐,她不知道自己惶恐什麼,只知道她的惶恐與光陰有關。

在老二和老大都很小的時候,每到年底她們總會坐在一起抱怨這一年過得多麼漫長,盤算著過年該選件什麼顏色和款式的新衣。在往後,就是苦苦的期盼,期盼學校的元旦聯歡會,那一天,老大總會成為全學校的焦點,當老大站在舞臺上驕傲的對觀眾微笑,李春天總會左推右搡提醒她周圍的同學:快看我姐!多漂亮!總有尖酸的女生對她的激動嗤之以鼻——是你姐姐,又不是你!可是那又怎麼樣,李春天才不在乎,你姐姐這會兒正在人堆兒裡吹大鼻涕泡兒呢!元旦聯歡會那天李春天總會穿一件帶著大口袋的衣裳,把同學沒吃完的糖塊兒和瓜子都收進去,帶回家跟老大慢慢吃。老大喜歡包括瓜子在內的一切零食,大人不給買,她們只能自己想辦法。春節快來的時候,家裡陸續買了糖和花生,但只有客人來了才會擺出來,每到這時,老二總是將個人顏面置之度外,不顧一切衝上前去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裝滿,然後在母親憤怒眼光的注視之下大搖大擺地走出客廳,因為老大篤定地告訴她,母親不會當著客人的面兒呵斥她。

有多少年沒和老大在一起磕過瓜子了?偶爾李春天會在心

底責備她,絲毫不掛念她和她之間越來越久遠的年少時光,那些過去,在李春天內心伸出那麼珍貴的東西,李思揚卻幾乎從不刻意去懷念,她們隔的太遙遠,越來越遠,最後只剩下想念,可是思念如刀。

老大回北京的那一天北京下了大雪,這是這些年北京罕見的暴雪,紛飛的雪片覆蓋了城市,所有靜止的、行進的、溫情的、冰凍的一切都凝固了那般,感覺不到溫度。城市素淨的像許多年以前她們的童年。

首都機場永遠那麼多的人,匆匆趕來,匆匆離去。飛機晚點,李春天陪著父母在機場大廳站了兩個多小時,一撥又一撥從美國飛來的人從通道浪潮一樣的湧出,拖著行禮,抱著小孩,男男女女,看起來每一個都比李思揚辛苦。

李春天有點累了,退到遠一點的地方坐下,但她眼睛仍然迎著人潮湧出的方向,目不轉睛。

從背後看過去,父母真的老了,站在那,就像兩個連體小孩兒,挽著胳膊,不時對望,沒有言語的交流,多麼讓人感動。

李春天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支撐著身體走過去,站在父母身後,張開雙臂攬住他們肩膀。三個人幾乎站成了雕塑。

凌晨時分,李思揚帶著兒子終於露面。她推著沉重的行李車,穿一件短袖T恤,懷裡抱著鮮紅色的羽絨服,眼泡浮腫,蓬頭垢

面,與李春天透過網路影片見到的老大判若兩人。

“老大——”王勤興奮地對著李思揚招手。

“老大——”李老二奮力衝上前。

但是李思揚卻並未第一時間看到家人,她一邊前行一邊神情嚴肅的痛斥小兒子。兩個小孩各自揹負著自己的行囊,老大愛瑞克新奇的打量著四周,而被訓斥的老二凱文卻滿臉哀怨的看向母親。

王勤激動地推了推老伴,“快看,倆孩子又長個兒了。”

終於輪到李思揚朝人群張望了,她看到家人,立即放棄了對小兒子的數落。

“哎呀,我們老大終於回來了。”李媽媽幾乎撲上去。

李永坤幫外孫拿過行李,李春天忙不迭地幫老大套上羽絨服。

“快讓我好好瞧瞧,”李思揚揶揄李春天,“又胖了啊。”

“去!”李春天白她一眼,“你幹嘛呢,老遠你看見你對著小老二叨叨叨叨叨的!”李春天轉臉去找“小老二”凱文,小孩就是小孩,轉臉就丟掉沮喪對著姥姥有親又抱。

“忒不聽話了他!來的時候就說得好好得,下了飛機先去吃烤鴨,好,到了到了,他變卦了,非說要根據北京的時間先回去睡覺!我正告訴他男人得遵守對女人的承諾……”說著,李思揚對她的小兒子喊到:“凱文,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是,”小老二無心同他媽媽糾纏,“您說的沒錯,男人要一輩子為女人做好事。”他說的斬釘截鐵。

“孩子這麼小你怎麼交給他這個!”李永坤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