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飛用力點了點頭,大哥這個吩咐,最合他的心意。葉小天微微眯起了眼睛,對李秋池緩緩地道:“先生以為,展伯雄和曹瑞希現在會怎麼做?”
李秋池很不贊成葉小天不顧一切的報復行為。這麼做要承擔的壓力太重了,一下子得罪三位土司,你以為你是天王級的大土司嗎?
更何況,如此一來也將引起所有權貴的反感與警惕,這對剛剛出山,急切需要立穩腳跟,並保持良好形象的葉小天來說很不利。
但葉小天既然決定一意孤行,作為葉小天的幕僚,他也只能收起自己的不情願,繼續殫精竭慮的為他出謀劃策。李秋池想了想。道:“學生以為,展伯雄和曹瑞希現在能做的,最多有三點。”
葉小天平靜地點了點頭,道:“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想的不清晰,你說。”
李秋池道:“第一,驚怖於大人您的酷厲手段,他們想逃回老巢,因為在那裡。他們才最安全。”
葉小天眯著眼睛想了想,問道:“第二點呢?”
李秋池道:“他們不會坐以待斃的,大人您想要他們的命,他們也一定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大人您下手。”
葉小天笑了笑,道:“嗯!可能會對我下手,更大可能。是再次對我下手!”
李秋池很不贊成葉小天這種簡單粗暴的推論,所以他沒接這個話碴兒,而是繼續說道:“第三。大人的所作所為,已經令洛陽權貴覺得土司圈子裡出了一匹害群之馬。如果別人有樣學樣,貴州將永無寧日,所以他們原本只是旁觀的話,這回一定會站在大人的對面。學生以為,展伯雄和曹瑞希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一定會利用各方面力量向大人施壓。”
“很有可能!”
葉小天點了點頭,好象在議論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事,這時一名生苗勇士走進堂屋,對葉小天單膝下跪,頓首施禮道:“大人,思州田家有位自稱妙雯的姑娘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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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節李土司到!”
“有請安龍謝土司!”
如今的安府,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葉小天的瘋狂舉動把各地權貴們都嚇到了,他們中大多數人並不清楚毛問智的事,在他們眼裡少有異姓兄弟,不都是下人麼?就算是銅仁於家,於珺婷儘管對文傲先生執弟子禮,恭敬有加,可真要算起來,那也只是她於家的一個土民,地位並不對等。
所以,他們都把葉小天的瘋狂舉動當成了他在花溪遇險後的瘋狂報復。如此不計後果、不講策略的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誰敢保證自己將來與他就絕對不會發生衝突?他不按道上的規矩來,那就是圈子裡的害群之馬,容不得!
於是,他們不約而同地來到了安家。誰叫你是土司王來著,做為黔地大大小小百餘位土司的王,你享受了相應的尊重和禮遇,那麼出了事,也只能由你來解決。
安家巨大寬廣猶如王侯宮殿般的大客廳內,各路權貴雲集,他們是向安老爺子討說法來的。葉小天是個不穩定分子,這樣的禍害,你老人家覺得應該怎麼辦?
安老爺子閉著雙目坐在上首的座位上,座位既闊且大,雖比不得龍椅,卻也遠比一般的椅子高大華美,安老爺子坐在上面,身材和巨大的椅子有些不成比例,但是他身上那種雍容、高貴的氣質彌補了這點不足,沒有人會覺得坐在那兒閉著眼睛,彷彿已經睡著了的這個老人,只是一個年邁、虛弱的老者。
眾人七嘴八舌、義憤填膺的控訴漸漸結束了,高亢激昂的喧譁聲浪漸漸變成了嗡嗡的低語聲,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落在了那位猶自閉著眼睛似乎在打盹的老人身上,氣氛異常的壓抑,就是坐在下首的安老爹和安大公子都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許久許久,安老爺子慢慢張開眼睛,輕輕咳嗽了一聲。他的咳聲非常輕微,雖然這大廳在建造時就注意到瞭如何攏音,可以儘可能地擴大說話人的聲音,但那聲咳嗽依舊顯得極其輕微。儘管如今,大廳中嗡嗡的聲浪卻馬上奇蹟般地停止了。就像一股奇寒的風,瞬間便把洶湧的波濤變成了一塊靜止的冰。
“線狨啊……”
安老爺子喚了一聲,安公子臉兒一紅,訕訕地站了起來。線狨是他的乳名,也是一種動物的名字,用後世大家比較熟悉的名字來說,就是金絲猴。
此時的醫療水平遠不及後世,孩子夭折率要比現代高的多,所以此時的人習慣給孩子起個賤名兒,圖個好養活。比如漢武帝劉徹本名叫劉彘;“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