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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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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酒的香氣,瀰漫了整座肥鵝嶺。

這裡正在舉辦石阡長官司長官曹土司的大婚之禮。

曹土司,名凝,字瑞希。其實曹土司的地盤兒不小,整座石阡府都在他的治下,但是正如春秋時期一些公爵的領土和國力未必及得上一些伯爵,曹長官論官職只與銅仁張家下屬的提溪長官司長官同級。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這片土地上的統治法則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王者。曹土司從朝廷賦予的官職級別上只與提溪張家的土司同級,卻可以與張胖子平起平坐。

曹土司大婚,各地賀客雲集,最遠的來自雲、緬等地。由於賀客遠近不一,只能陸續趕來,所以婚宴拖得極長,整天鞭炮聲不斷,笙簫鑼鼓喧天,如今婚禮已經持續了一個月零七天,還在舉行當中。

目前為止,僅淨豬肉,曹家就用了三萬斤,更不要說牛羊以及雞鴨魚鵝了,酒池如林,不外如是。這還只是被大明其他地方百姓視為窮鄉僻壤的貴州地方的一位小土司,大婚時所揮霍的財物,已然令同時代的英吉利、法蘭西等西方帝國王室望塵莫及了。

作為一方諸侯,掌握著當地百姓生殺大權的土司,曹凝自幼有個習慣,出門不騎馬、不乘車,而是騎人。在他府上,特意養了幾十個胖大有力的婦人,專門充作他的坐騎。

長官司的司署建在半山腰上,府邸的範圍也著實地大了些,曹凝送石阡楊家土司楊羨敏離開時是步行,回來時就懶得走路,而是騎上了一個“坐騎”的脖子。好在他精瘦如猴,身子靈巧,上下自如,並不會叫人太吃力。

司署坐南朝北,磚砌的院牆,一座外寬內窄的八字形龍門,下邊的石階被磨的光亮如玉,有深深的凹痕,房頂的瓦當上有好多處地方都有篙草,顯示出這座莊園歷史的久遠。

一個胖大的婦人,脖子上騎著曹土司,邁步進了龍門,曹土司自幼騎人,技術極其熟練了,哪怕那胖大婦人邁過門檻兒,也是穩穩地坐在上面,紋絲不動。

穿過天井,就是錢糧房、馬廄,聽差房,接著便是一座高約兩米,寬有七八丈的石墩砌的臺子,上邊建的房子就是司署。繞過司署,又是一處庭院,有左右廂房和正面的會客廳,再往後去是演武廳,繼續往後,才是曹凝與家眷所居的眷屬大院了。

各種喜對橫幅掛滿了內宅的堂屋,綾羅綢緞、木刻、奇石瓷器等質地高貴的禮品擺滿了司署的亭榭樓臺。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正廳飛簷畫棟,十分宏偉,一樓一底,樓板釘了兩層,中間夾以木花木屑,用以隔音,樓上走動,樓下是聽不到聲音的。

正廳門前有一對石獅,院子裡青石板,石坎、石基、護欄皆有雕飾花紋,護牆上設定了垛口望臺,向著山下的南面院牆上還建有五層碉樓,每層皆有三角形箭口,嚴密得彷彿一座軍事堡壘。

到了門前,那胖大婦人蹲下,雙手撐地,曹凝從她身上下來,邁步進了大門,裡邊立即迎出一個人來,笑吟吟地道:“聽說楊土司來了,怎麼這麼就走了?”

曹凝撇了撇嘴,道:“他跟自己兄弟鬧家務,哪有時間在我這裡耽擱,送了賀禮來,小坐片刻,連喜酒都沒喝就回去了。哼,身為土司,連自己的部下都鎮壓不了,忒也沒用。”

來人比起精瘦猴兒似的曹凝可算是身材偉岸了,他伴著曹凝一起往堂屋裡走,壓低聲音笑道:“看來,瑞希兄很不屑於楊羨敏的為人吶,這麼說……你是打算跟楊羨達合作了?”

曹凝狡黠地一笑,目光向左右一掃,嘿嘿兩聲道:“楊羨敏是名正言順的土司,楊家的一切他都認為是屬於他的,即便暫時落在他兄弟手裡的,只要他牢牢把持著土司之位,來日兄弟家不再那麼強勢的時候,也依舊要受他這一房調配,怎麼肯與我合作算計他自己的家產呢?”

來人挑起大指,道:“瑞希兄高明!”曹凝仰頭大笑起來。

走在曹凝旁邊的,正是從播州趕來的趙文遠。楊應龍聽他詳細講述過葉小天的一些事蹟,從這些事蹟仔細分析了葉小天的性格為人。

同樣一件事,不同性格的人會做出不同的選擇。當然,大部分人在做出選擇的時候,由於他所處的環境、所受的牽絆,會先做出比較有傾向性的選擇,但是在此基礎上,具體的做法依舊會受到他的性格影響。

葉小天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受到牽絆較少的人,因為千百年的教義影響,閉塞於深山的山民,對他太過言聽計從,這樣一來,葉小天的所作所為,受到其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