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倒也還是會端出道貌岸然,君主凜然不可侵犯的架式照樣上朝,照常處理政務。
這幾年來。除了每年的出巡,他竟是沒有誤過一次早朝,如此敬業,自然讓人無話可說。當然,他出巡的日子,也就等於成了他放風地日子了。
秦旭飛的出巡是每年一次,每次直接到一處重要的駐軍處巡視檢閱慰勞官兵,沿途也並不駐足巡遊。一路車駕都儘量從簡,沿途官府也不需接送,不必擾民。這樣的出巡,歷時快則半月,慢則兩旬而已。
雖說時間確實是很緊,但秦旭飛卻還是能擠出幾天的自由時光。卸了皇帝的光環和重責。放任自己得一回肆意和輕鬆的。
每回都是從一出京的時候,他就悄悄離開隊伍。吩咐了隨行的侍衛太監親信官員們還是護著皇帝車駕照常前進,他自己則是騎了神駒快馬,爭搶節約出路上的時間,偷偷去和方輕塵見面。
方輕塵居無定所,飄泊無定,但每一次不管隔了多遠,不管手頭有什麼事要做,他也都會在秦旭飛這難得地數日自由時間裡,趕到他們約定相會的地點。然後,兩人一起縱馬乘舟,穿城躍嶺,沿著出巡的道路,並肩看這片也許因他們而瘡痍滿目,卻也同樣因他們的努力而一點點恢復生機地國地。
也曾在漫漫古道上雙騎竟馳,揚奔騰之煙塵,也曾於秋水浩波中,放手相搏,激千頃之碧浪,也曾山間縱飲,同看高空朗月。也曾市井閒遊,共見紅塵繁華。
而每過險峰雄關,不免指點山河,說起兵戈之事,開始時,不過是笑說此處如何險要,可以怎樣駐防,又當如何進攻,但到了最後,總是不知不覺成了兵法爭鬥,藉此地勢,設想戰局,你攻我守,爭得個不亦樂乎。唯一讓秦旭飛有些鬱悶的是,大部份時候,都是他輸。
這樣肆意的日子,每次多則五六日,少則不過兩三天而已。其實這偷來的幾日自由,也多是近臣心腹們齊心合力,為他包庇隱瞞,才能安安生生持續到如今的。
此刻,方輕塵輕輕笑笑:“這位定襄將軍,也是幫著你撒謊搞鬼的知情者之一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文官們實在是一個比一個麻煩。你坐在皇宮裡不出來,他們說你不識民間疾苦,你離宮出巡,他們又說你會耽誤政事。你擺出全副儀仗,他們要說你擾民,你輕騎簡從,他們又說你損害了天子的威儀,讓百姓對君主失了敬畏尊崇之心。總之,就為了我出巡地事,我真不知道已經被他們唸叨了多少回了。如果再知道我這所謂辦正事的出巡,其實是為了自己開小差出來閒逛胡鬧,我還能有安生日子過嗎?”
說起這些害自己束手束腳的事來,秦旭飛的語氣也是頗有些悻悻的。
方輕塵有些不懷好意道:“你不是皇帝嗎?想幹什麼,又何必聽別人指手劃腳,你就真正翻臉發作一場,看看還有什麼人有天大的膽子,繼續跟你對著幹。”
秦旭飛知道他是取笑自己而已,鬱悶道:“他們反對我又不是不對。不管怎麼從簡,我出門總要花錢。每次離京半個月一個月地,又哪裡真能一點也不耽誤國政。”
對於他這種虛心認錯,堅決不改地態度,方輕塵不是不理解,只是漫不經心故意當作不知道:“你出巡不也是穩固國家根基嗎,遊山玩水瞎玩胡鬧那都是順帶的,又有什麼可太心虛地。”
秦旭飛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樣的出巡到底是益處大些,還是害處大些,最終不過是放縱我自己的一點私心罷了。”
所謂的槍桿子裡出政權,雖然秦旭飛沒有玩過“步槍”,這個道理,他帶兵打仗多年,卻是比誰都懂。而要確保自己在軍中絕對的權威地位和影響力,並不是僅僅靠皇帝的虛名就可以輕易做到的。
好在他那個軍中戰神之名非常好用,尤其是回師定國危,力戰諸國之後,秦軍幾乎是狂熱地崇拜著他。就是新徵召計程車兵們,也對他極為尊崇。他只需要偶爾走出皇宮,來到軍中檢閱,對將士們的辛苦表示一下認可,再說上幾句激勵人心的話,最後,和他們如同一家人般地相處一兩天,就可以惠而不費地讓全軍上下永志效忠了。
至於文官們對他出巡的反對,其實更多的倒只是一種制衡的手段。皇帝對於軍方過於親暱,文官們的地位就不免式微,所以無論如何,也是要爭一爭,吵一吵,擺一擺樣子的。而這種制衡,卻也是秦旭飛所樂於接受的。
方輕塵哈哈一笑:“要不然,你也多巡視一下州府縣郡,玩點兒皇帝微服私訪的把戲,或搞些浩浩蕩蕩的南巡北上游河封禪的大事,讓文官們也興奮一把,也順便給後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