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說他年紀大,實為打趣,但是現在,看著那根白髮,她第一次真實的意識到,他會比自己先老去。
鬱庭川彷彿看出她的擔憂,神情卻不像她沉重:“不過生了根白頭髮,可能是最近操勞過度,如果覺得礙眼,拔掉就沒了。”
宋傾城更願意相信是他工作太忙、思慮過甚導致的。
她摘下耳麥,輕聲說:“那我幫你拔掉。”
女孩的身體探過來,鬱庭川本能的伸手摟住她,由著宋傾城拔掉那根白髮,又聽到她的聲音:“其實也就這麼一根,其它都是黑的。”
鬱庭川聽完淡笑,感慨的開腔:“也許是真的老了。”
宋傾城用雙手圈上他的肩膀,緩聲道:“你不老,一點都不老,你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好多。”
鬱庭川微笑:“以前可沒聽你這麼說。”
“怕講了你會驕傲。”
宋傾城看著他的目光很真摯:“就算要老,也是我陪你一起,你不能偷偷變老。”
鬱庭川被她望得嘆氣,收緊搭在她腰上的大手,順著她的話應允,男嗓聽著溫暖:“好,等著你陪我一塊變老。”
聞言,宋傾城彎起唇角,鼻子依然有些酸澀。
每個人都會衰老,縱然是時光賦予的不可逆轉的無情,不易的是,找到那個相守到白頭的人。
……
3月25日,正是週六。
上午十一點半,老趙在校門口接到宋傾城。
不管是初中還是高中,檯面上說著週末雙休日,但真正能做到週六不上課的學校卻極少,三中也沒例外,規定兩週放一天半的假。
宋傾城出於身體的考慮,沒像其他同學那樣爭先恐後,她走出教學樓,校門口已經沒什麼學生排隊。
今天,鬱庭川本該歇息在家,後來接到電話又去了公司。
在車上,老趙解釋:“有個招標專案,方案書出現比較嚴重的紕漏,要老總過去核實處理。”
宋傾城點點頭,理解鬱庭川在工作上的繁忙。
想起那晚發現的白頭髮,她心裡掛念,開口問老趙:“今天公司食堂開麼?”
“食堂員工也實行的雙休制。”
老趙說:“平時遇上加班的情況,都是叫的外賣。”
聽出宋傾城話裡的關心,老趙又道:“老闆在公司,秘書助理肯定也在,像訂外賣這種事,助理都會安排好,不用老總親自去吩咐。”
這些事宋傾城瞭解,但親耳聽老趙這樣說明,更加的放心。
剛回到家,鬱庭川就打來電話。
電話裡,都是老生常談的一些叮囑。
宋傾城握著手機,聽到他讓自己好好吃飯,她接話道:“你也是,工作再忙,一定要吃午飯。”
得到回應,宋傾城的眉眼放柔,故作穩重的語調難掩羞赧:“那你忙,我先去吃飯。”
下午的時候,她讓老趙送自己去了趟南城監獄。
宋傾城在接待室見到陸錫山。
比起年前,陸錫山看著有些心寬體胖。
顯然在這裡過得不錯。
陸錫山見到宋傾城,沒有抱怨什麼,心態上比較樂觀,視線落在宋傾城還平坦的小腹上,神情和藹不少:“等到我出去,那時候孩子估計能走路了。”
宋傾城摸著自己的肚子,莞爾:“也會叫人了。”
“是呀。”陸錫山點頭:“現在的小孩聰明,一歲多口齒就很伶俐。”
過了會兒,陸錫山忽然提及葛文娟:“我準備跟你嬸嬸離婚,已經提出上訴,結果下個月應該就能出來。”
宋傾城之前聽薛敏提過此事,現在從陸錫山這裡證實,心裡仍然有些訝意,年過五旬的陸錫山,突然執意要跟葛文娟離婚,不僅僅是因為葛文娟在車禍現場獨自離開,也是多年來情緒積壓的變相爆發。
“現在待在這裡,很多事都想通看透了。”
陸錫山的目光比較平和,讓宋傾城相信他不是在意氣用事:“以前是我猶豫不決,二十幾年來,沒有過過一天自在的日子,離婚,算是解脫,不止對我,對你嬸嬸也是這樣。”
宋傾城安靜片刻,出聲問:“嬸嬸也同意離婚?”
陸錫山沉默,擱在桌上的雙手握著。
葛文娟自然不同意離婚,她要強一輩子,不可能臨到老成為圈內的笑話,過去幾十年,旁人都誇她馭夫有道,陸家就是葛文娟的一言堂,五十幾歲鬧離婚,簡直是把葛文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