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醒。
…
但時聽沒有醒,她只是被人攏了攏被子,圈進懷裡,然後這場夢依然沒有結束。
就好像是一次入場須知,一場專門的鋪墊,讓她知道在那一億句話的背後,祁粲的心都是怎樣的。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念過什麼,她的心聲是怎樣的,但現在她終於也有清晰的視角,能夠理清祁大少的心。
比如——為什麼在一開始祁粲的情緒起伏搖擺不定,一段時間剋制而陰暗發癲。
為什麼後來在藝術節上看到元寶po出來的小說截圖突然暴怒。
還有為什麼回家之後突然把她送到新西伯利亞,卻又把她接了回來。後來還有讓她誦佛,靜心……
祁大少的掙扎、惱火、陰暗慍怒,她終於浮光掠影地聽了一耳朵。
可時聽一點都不害怕。
甚至在夢裡都覺得空氣很甜。
因為她也知道了,為什麼後來,他開始慢慢愛她。
當他接受人生的這一場噪音。
當他看到她的來處,她的努力,在她所有人生閃光的場合,第一時間觀摩她的快樂。
在新西伯利亞,在法國,在勒芒的賽車場,在巴黎的秀場。在火子溝,在奶奶家…
原來他總是在的。
而她也越來越需要他——她揪住他的頭髮,在飛機上悄悄搭上他的手,偷偷靠近他,蹭一點霸道wifi到時候。
祁粲表
面冰冷,內心卻在哼笑。
——「她就這麼迷戀我的身體?」
時聽看著他那張隱晦暗爽的臉,心臟莫名小範圍的蜷縮,覺得舌尖泛甜,又很想吐槽他。
自戀鬼,哼哼哼自戀鬼!
——「她是不是太愛我了?」
——「你也稍微控制一下吧時聽。」
時聽一邊忍不住想隔空錘他,一邊心裡又莫名覺得跳動。
你怎麼就覺得我喜歡你了呀——
可後來在群山掩映的夜晚,漫天無人機璀璨如銀河,映亮了他們宿命之中的那座火山,和已經坍塌深埋的地下暗室。
她聽見他的驕傲在說,“承認你喜歡我很難嗎?”
而現在她聽見他的心說,「反正我承認了。」
——「我的。」
…
時聽的心怦怦跳。
原來他們也一路走了好遠。
往後有詭譎漆黑、毒瘴瀰漫的甬道,有溢滿痛苦記憶的暗室,還有瘋癲發狂的人臉,和陡然失控的局面,與破局而出的勇氣。
再到如夢似幻的此刻,他們在陽光之下交換戒指,人生由春天轉入一個明媚的盛夏。
而她才在一片溫柔的夢境裡回顧了所有,聽見了那些沒有被聽見的、祁粲的聲音,此時才明白——
每一刻。
原來每一刻她心裡在想什麼。
祁粲都在回應她啊。
…
南法的太陽一點點透過窗欞。
冰藍色的湖面上,孤獨的小房子裡,兩個人相互依偎。
室內的空氣還是旖旎的,像床單一樣。
有人早就醒了。
唇角帶笑地看著懷裡的人。
所以她昨晚夢見什麼了?祁粲暗爽地想,就給她高興成這樣?
夢裡一直在笑,還滾到他懷裡了。
是不是昨晚…食髓知味了?
祁粲又開始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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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忍不住眼前開始過一些畫面。白皙的,夜色下的,翻折的,顛倒的,側頸流過的汗和淚滴,耳邊低低嗚咽的聲音…
“。”祁大少十分克制且冷靜地低頭,看了眼自己。
已經精神了。
他從上到下都精神了。
…嗯。昨晚表現尚可,但是還沒完全滿足。
對於一個強大的完美主義者而言,祁大少對自己昨晚的表現不算特別滿意。
具體表現在對她的承受力和體力預估有些偏差,她哭哭啼啼地浪費了很多力氣,最後沒能被他帶著一起到…。
但她自己提前就已經去了好幾次。
“…”晨間的湖心房子裡,祁大少緩緩勾起唇角。
一種超爽的感覺,上下一起,完全甦醒。
時聽終於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
她醒啦。
她做了一場很充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