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天可憐見,羅娘當初在樓子裡受苦受累攢下了許多金銀珠寶,後頭都叫那個王世子搶了去,他見羅娘身無分文了,便開始嫌棄羅娘出身青樓,不配在他身邊,一句解釋都沒有,就把羅娘換了匹馬,羅娘是真叫他給傷透了,自此之後,對所有男人都厭惡起來。”
江采薇都聽的呆了去。
過了好久,馮嬤嬤摸摸江采薇的頭:“羅娘身世堪憐,只是她受了那麼些苦,也沒白受,到底練就一身的才能,你多去她那裡走走,只學她十之一二,就能受用無窮了。”
江采薇趕緊點頭,後頭卻又看著馮嬤嬤道:“還求嬤嬤教我如何管家理事,我娘去的早,還沒來得及教我就走了,我也沒個正經人學,往後,不管是自己過日子還是怎的,這個都是緊要的。”
馮嬤嬤笑了笑:“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只是,你說的也不盡然。”
見江采薇不明白,馮嬤嬤少不得給她好好的解釋:“管家理事固然緊要,然卻不需要費多少心力學,管家理事講究的是用人之道,哪個大戶人家後宅少得了管事的下人,你只要把這些管事的調撥好了就成,實在不必費太多心力料理家事。”
嗯?
江采薇擰眉:“您說的怎麼和我聽來的不太一樣。”
她低頭小聲道:“我自幼在外祖家長大,學的都是男兒的教養,母親和外祖說等我大些了再學閨閣之道,可惜還沒來得及教我外祖家就出了事,真說起來,閨閣女兒該學的那些,我除了女紅,是真沒什麼會的,後頭我聽江采芑和宋氏說了一回,說女兒家最緊要的是學管家理事,我就記在心上了。”
“呸!”馮嬤嬤一聽不屑的啐了一聲:“別跟那些眼皮子淺的學,那個宋氏什麼出身,不過是土裡刨食出來的,一輩子沒見過世面,她能知道些什麼,我和你說,你真想嫁到那些高門大戶,這管家理事之類的倒並不是太緊要的,反倒是該跟著羅娘學些詩詞琴棋之道,要知道,大戶人家的太太奶奶可是要出去應酬的,出了門和許多貴女在一處,肯定不能多嘴多舌說家裡的事情,更不能八卦去說別人家的醜事,關鍵還不能幹坐著,那就得談詩作詞,寫字作畫,做這些即風雅又不惹事的行當,再者,你把這些學的好了,將來嫁人,你夫君也能高看你一眼,能多敬重你,這才是最關鍵的。”
江采薇聽的頭昏昏的,揉揉額際,覺得實在顛覆的很。
她是真沒想到江采芑說的那些話都是錯的,被馮嬤嬤駁的一星都不是,心裡更加七上八下的打起鼓來。
馮嬤嬤後頭也不說話了,端起茶來喝了幾口,等著江采薇自己想明白。
江采薇想了一會兒,也不是太過明白,不過,她知道馮嬤嬤比江采芑靠譜,就信了馮嬤嬤的話:“我聽嬤嬤的,等得空的時候就去羅娘那裡,跟著她多多學些東西。”
“對嘛。”馮嬤嬤笑了:“好孩子,都說技多不壓身,我學些東西反正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江采薇也笑了。
不只馮嬤嬤在和江采薇說這些道理,就是宮中,淑妃宋玉秀也在訓宋氏和江采芑。
宋氏和江采芑在羅孃家裡受了驚嚇,緊趕慢趕的回家,回到家中就受不住倒下了,只是,她們還不敢請大夫看診,也不看睡覺,胡亂吃了幾口點心就跟著從宮裡來傳她們進宮的小太監去見宋玉秀。
硬撐著到了儲秀宮,宋氏和江采芑白著臉給宋玉秀見禮。
宋玉秀原先臉上還有幾分笑模樣,等看到宋氏和江采芑的臉色以及狼狽的模樣時,連笑容都隱下了。
她擺手叫伺侯的人下去,也不叫宋氏和江采芑起身,冷著臉道:“倒真是心思不簡單呢,在我跟前還裝起可憐來了。”
宋玉秀在宋家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再加上她又是皇妃,威儀日重,宋氏心裡就有些怕她,聽她這麼一說,嚇的不敢說話。
倒是江采芑膽子大些,抬頭看向宋玉秀:“娘娘,非是我們裝可憐,實在是……”
她將如何被人作弄,怎麼和毒蟲關了一夜的事情講了出來:“我和娘是真嚇壞了,這會兒還沒緩過神呢,娘娘,還請您給我們做主,派人去那個莊子查抄一番。”
江采芑原想著她這麼一說,宋玉秀心疼她和宋氏,肯定會大怒,說不定還要整治江采薇姐弟一通,哪裡想得到,她話才一說完,宋玉秀就更生氣了。
宋玉秀重重一拍桌子:“大膽,如今竟然敢指使起皇妃來了,江采芑,你當你是什麼狗東西。”
呃?
江采芑嚇的一個哆嗦,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