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想單獨跟夏目談談。”好累,在人前維持慣有的謙遜溫和,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啊,那你們慢慢談。”塔子無所謂的笑了笑,走的時候順手把門關上。
名取一個身軟,整個人跪坐在了地上。
“名取先生?”
“夏目,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可以安全的回來,斑不會讓你們死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千葉他去哪兒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名取抓住夏目的手把他往下來,搖著他的肩膀晃個不停。
夏目聽得稀裡糊塗的,“千葉醫生?”
“你告訴我,他去哪兒了,他不是一直跟你們在一起嗎?”
“他沒有跟我們在一起,他……”出了地洞之後千葉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於是便和他們分道揚鑣。夏目看名取神色不對,有些擔心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名取先生?”
“死了。”突然的,一直沉默的斑吐出這兩個字。
名取整個人死寂下來,也不再糾纏著夏目,乾脆身體往後一倒,四肢大開癱在地板上,默默地看著頂上的天花板,默默地流淚。
一個人被判了死刑,就什麼也懶得做,什麼也懶得想,好像生命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等死。名取現在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知道這樣流淚還有什麼意義,他的後悔,他的醒悟,他的後知後覺,那個人都不知道了。
“我說他死了。死在那個懸崖下面了。”斑走上前了去踢了名取的膝蓋一腳。
在來找夏目之前,名取就去了千葉的家和診所,可是家裡沒有人,連診所也沒開門,後來又把他經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還是不見人影。本來心裡就隱隱約約有不安,渾渾噩噩的到了夏目的家,見他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始終不見千葉。
死了嗎?眼前一片恍惚,名取又以為自己在做夢,快要分不清虛幻和現實了。
“哼,我說他死了,”大妖怪又踢了踢名取的腿,“你就信?”
“誒?”名取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看到千葉在對自己笑,溫和清爽的樣子,帶著一副斯文的眼鏡,笑起來眼睛熠熠發光,眼角微微往上斜,憑空帶出了一絲魅惑。
斑不想搭理他,拎起躺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人就要往視窗扔。喜歡私闖民宅,破壞他的好事,斑大妖怪覺得沒有揍名取一頓都是自己心慈手軟。
“貓咪老師!”
斑回頭看了一眼夏目,嘆氣,再回頭看著手裡丟了三魂七魄的人。好吧,看在夏目那麼善良的份上,他也大發慈悲一回。
“我說,你有沒有去四處找過他?”
名取呆滯的目光回了些神,他緩緩地點頭,想得到的地方都去了,可是還是找不到千葉這個人。
斑大人又是一聲冷笑,拎住名取的手開始晃盪,“隨你的便,如果你覺得憑我斑的本事,可以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死去,那麼,你一輩子也找不到他。還有,以後你們這些人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然後,對準了窗戶的開口,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把名取從二樓扔了下去。
“貓咪老師,你幹了什麼?”
夏目跑過去想要看看名取週一的情況,卻被斑攔腰一把抱住了。下巴抵在他的肩窩處,大妖怪嘴巴湊近少年的耳廓壓低嗓音盡情的蠱惑,“我們繼續剛才的事。”
剛才的,什麼事?夏目一轉頭,就被堵住了雙唇,牙關被迫張開,大舌頭鑽了進來,在他口裡靈活的遊蕩……
又是這種赤/裸火辣奪人呼吸的吻。
晴空萬里的天空藍得耀眼,名取望久了一雙眼睛就越來越酸澀,眼眶裡面盈滿了淚水,被迫把頭往側邊移動,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一直滑進了他的嘴裡。
呸,又鹹又澀。於是想起了那天千葉抱著膝蓋把頭埋進臂彎的樣子,是不是褲子上面沾了一片溼潤。都說一報還一報,這些眼淚我都還給你了,那麼你可不可以出來,讓我找到你。
名取坐起身來,後背摔得破皮了,和衣服一摩擦就火辣辣疼得厲害,動一動身骨頭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名取嘶啞咧嘴倒吸一口氣,心想著那隻肥貓下手還真不留情。不過被斑剛才那麼一摔,腦袋卻是轉了一個彎,千葉那個傢伙,怎麼可能會死在自己前面?!
先別說作為一個醫生,那人把生命看得高於一切,就算是為情所困,如果會因為看不開而自尋死路,那這個人也不叫千葉了。
名取一個起身站起來,忍住背後的傷痛,看似輕鬆的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