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他已經跟他的太太離婚了。”
“唉,這男人啊,瘸的時候就是個護妻狂魔,現在沒事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老婆先離婚,我都要懷疑這個陸晨安到底愛沒愛過他老婆。”
冰涼的水打在臉上,她的思緒清晰無比,抬起頭,鏡子裡面的女人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只是蒼白的臉色看著有些滲人。
秦悅歆在洗漱臺前站了半響,直到身後有人過來洗手,她才轉身離開。
剛才的那一捧水讓她清醒無比,腳下的步伐不緊不慢,一步步地重新走回去。
卻沒有想到,許淮南已經站在門口了。見她回來,他點了點頭,卻沒什麼表情變化:“我送你回去。”
秦悅歆皺著眉:“許先生,這應該是我——”
知道她想說什麼,他直接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不習慣讓女士埋單。”
她今天耗了太多的精力了,聽到他的這句話,也沒有過多的反駁,只是哽咽著聲音開口:“好,謝謝你了,許先生。”
她沒有再糾結,跟著他一步步轉身進了電梯。
走到一樓的時候,那懸空的的電子螢幕,陸晨安的臉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上面,還有那沒有辦法躲避的話,一字一句地傳來:“第一,我的雙腿已經好了;第二,我和我的太太秦悅歆今天已經登記離婚了。”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陸晨安穿著今天和她去離婚是的白色西裝,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好看的桃花眼裡面帶著幾分倨傲。
他就那麼長身玉立地在螢幕裡面出現,英俊的、帥氣的、意氣風發得讓她幾乎有些不認識。
許淮南看著她微微顫著的雙唇,不禁開口叫了她一聲:“秦悅歆。”
秦悅歆轉過頭,看著他,笑了笑,“我沒事。”
我沒事,就是心有點痛。
沒有人開口的車廂靜謐得很,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解安全帶,推門然後下車。
卻沒有想到一旁的許淮南突然之間伸手將她拉住:“秦悅歆。”
她側頭看著他,有些不解,忍在喉嚨裡面的堵塞讓她的聲音十分的嘶啞:“怎麼了?”
“想去江邊吹吹風嗎?”
她想說不必了,可是視線落在他冷硬的臉上,最後點了點頭。
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四月初,江邊的風吹過來涼涼的。
許淮南不知道坐在車上,她一個人走在江邊,他也不打擾,貼心得讓她有些愧疚。
不是週末,也不是假期,只是江邊還是有情侶在牽手散步。
二十一二歲的年紀,臉上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從她身邊經過時候,女生撒嬌的聲音就像是那潤潤的果凍一般。
說出來的話驕縱又肆意,曾經她也是這樣的,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後的肆無忌憚。她對著陸晨安,也有過這樣的時候。
她不想哭,只能抬手捂著自己的眼淚。
夕陽落下來的時候,那江邊泛起來的鱗片好看得很。
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直到身後傳來許淮南的聲音:“六點半了,要吃晚飯嗎?”
秦悅歆看了一眼手機,才抬頭看向許淮南。
她幾乎都要忘了他,卻沒想到,原來他一直都在車上。
許淮南看著高冷無比,但是人卻還是紳士又善心。
她知道他為什麼不離開,只是想到,不禁就覺得酸澀和愧疚:“許淮南,對不起,浪費了你這麼一天的時間。你先回去吧,我還想站站。”
許淮南看了她幾秒鐘,沒說什麼卻真的就轉身走了。
秦悅歆也沒有留意他,她只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
她從未問出口,陸晨安到底愛不愛自己。
只是她知道,即使沒有問出口,她也知道,他從未愛過自己。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讓自己從這場夢中清醒過來,直到今天,她還不相信,不過是短短的幾天的時間,她的世界就已經天翻地覆了。
天色從昏暗漸漸地變成了墨黑,她就像是雕塑一樣靠著江邊的護欄上站了許久。
直到那江邊的人從少到多,然後又從多到少,直到現在,寂寂無人,她才緩緩地收回視線,轉身打算離開。
只是站了太久的雙腿有些發僵,她一動,身體有些軟。
秦悅歆以為自己要摔在地上了,其實也無所謂,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