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絕學傾囊相授於我。這對兄長和父神確實不公平,你們怨我,我無話可說。”你們吃苦受難時,我吃香喝辣日子快活,你會心理不平衡我真心理解的。反正被怨恨也不會少塊肉,九天玄女夠恨我,本魔女照樣逍遙。
“快別這麼說,伏羲定是在挑撥你我的感情!”玄震繼續從最惡意的角度揣度伏羲的用心。
“事實上跟在青帝陛□邊,這天庭的事我看了不少,我說句公道話你大概會生氣,儘管青帝陛下的做法不近人情,可是他沒有錯。正如我不是你,不知道你的苦,你不是他,也不知道青帝陛下的難處。”
“蜜姬妹妹認為我如今這般是咎由自取?”
真相很殘酷,艾特拉仍毅然點頭,說:“長琴兄長有所不知,於你而言只是一時走神忘記奏樂,可後果卻是不周山天柱傾塌,生靈塗炭,天地幾近覆滅,眾神曠日持久奔走辛勞,災劫終平。兄長怕是無緣見到災難後的大地,那是了無生機的荒涼,災難中死去的無辜生靈,它們的怨,它們的恨,以及劫後餘生的蒼生感受到的絕望、悲慟,皆是你的罪孽!”
原本只要催眠鐘鼓,捉拿黑龍一件可以輕易解決的簡單事,就因為你頂不住慳臾的必殺技“媚眼一拋”,結果催眠曲一停,鐘鼓醒來後和祝融共工交戰,鬧得差點世界末日,眾神仙為了給你們善後幾乎跑斷腿,不治你們的罪才怪!祝融和共工好歹盡力和鐘鼓相搏最終擒獲黑龍,將功抵罪,可你是失職最嚴重的,處罰自然是最狠的。
當然,伏羲也有責任,是他算計了你們。可誰叫你們自己想不開要去找他麻煩,這跟找死有什麼兩樣?說句沒人性的大實話,你們不在後頭折騰造反,伏羲那性子根本不會在乎你們存在與否,眼下這般下場可不就是你們咎由自取的!
“現在鎮守不周山的是燭龍的虛影,鐘鼓去向不明,其中緣由不必我多言。兄長也當明白,那一場劫難終究太沉重,是以青帝陛下判決時才會無人求情,上界的神明仙人為挽救世界也很累了。”你覺得自己渡魂受了很多的苦,可是在那場浩劫中喪命的億萬生靈就活該嗎?套一句神棍的話:因果終有報!
玄震不語,算是預設。如果是別人這麼跟他說話,馬上弄死!但蜜姬的話他還是能聽進去的。
當初太子長琴那麼幹脆地認罪,也是覺得自己罪有應得,只是一次次的渡魂實在太痛苦,記憶嚴重丟失,也忘了自己的本心。
“而且,我覺得兄長你渡魂固然辛苦,卻不該將由頭歸於天命。”
“為何?”
艾特拉盯著他看了一眼,嘆道:“唉,兄長想是忘了,命魂主宰天命,天命判詞是刻在命魂上,而非其他二魂七魄。你被角離奪走的一魂四魄中的‘一魂’正是命魂啊!”所以判詞跟你無關,純屬你的心理作用罷了。害我都不好意思替你去跟伏羲求情。
玄震一愣,這麼說也有道理,那為何他仍是如此不幸?
“你終歸不是轉世,而是帶著記憶的渡魂,不曾真正融入人群,一直以來你定是將仙人的標準用在凡人身上,難免有所失望。”沒有天命的判詞,你也照樣把自己折騰得如此不幸,老兄你可真是個人才,服了你了。
太子長琴生而為神,不曾經歷紅塵種種,就算被貶下凡,他依然將自己的種族定位為仙,兼之下凡前把人間想象得太過美好,等自己親身體驗人間永世遊後又發現各種黑暗各種噁心各種不滿意,人生相當不如意。
本魔女是被逼著不黑化就死,太子長琴的情況屬於自己把自己給折磨得黑化了,主要還是他自己的極端的浪漫主義和完美主義的心理作祟。他一方面無法接受人間的殘酷現實,一方面又總是心存幻想,明明心傷未愈,下一次渡魂依然對身邊的人付出感情,繼而發現人情善變,根本沒有他所追求的“永遠的幸福”,然後繼續受傷。
太子長琴天生是、而且只能是個清心寡慾的仙人,撫琴山水間,他絕不適合做一個凡人體驗求之不易的“一瞬間的幸福”。
知道玄震需要時間思考,艾特拉收回手站起身,辭別道:“長琴兄長,你如今身子有恙,勿要勞神,且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玄震不捨地看了艾特拉一眼,疲憊地目送她走出門外,而後靜靜地靠著床柱閉起眼睛。
誠然,他是恨過伏羲的,可是渡魂讓他忘了太多的事情,若非蜜姬開啟了他的記憶,他甚至忘記了妹妹,忘記了父神,忘記了慳臾,忘記了自己被貶下凡的原因,也忘了對天庭的恨。真的,現在他只是想起天帝伏羲和往事罷了,還是因為牽扯到蜜姬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