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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頭上都生出了冷汗,覺得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正在兩難之間,他就聽得門外叫他的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而且這一次比前幾次都要響亮,還夾帶了一些輕微的竊聲。老神仙靈光乍現,心道今天夜裡行拳猜令的時候,放羊的老王對自己不服氣,非要划拳較高下,倒是被自己灌了不少酒,嘔吐了好幾次,哇哇的差點都把心臟給吐出來。指不定是他緩過來了,心裡不平衡,跑過來故意裝鬼來嚇唬自己來了。

想到此節,他覺得渾身輕鬆,好不舒泰,就想把門開啟安慰安慰老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該這麼做,老王此人氣度太小沒有格局,就因為這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耿耿於懷,三更半夜跑出來嚇自己,老話說的好,人嚇人,嚇死人,虧得是自己藝高人膽大,要是遇上個膽小一點的還不得嚇出病來。那就讓我給他一點小懲治,讓他多長點記性。

說幹就幹,他從床底下取出一張老羊皮披在身上,又翻箱倒櫃將找出玩社火時戴的大頭面具,那個面具慈眉善目憨態可掬,兩個黑洞洞的眼睛被掏空了,大大的嘴巴上染著猩紅的顏料,如果在夜裡不當心猛一看上去的話還真挺嚇人的。他在正月裡跟社火時專門扮演的就是大頭瓜娃子,對這個大頭面具更是愛不釋手當做寶貝。老神仙神秘而以瀟灑的一笑,他還不滿意,又穿上了玩社火時的紅綢褲子,對著鏡子瞧了瞧扮相感覺挺像那麼回事,保準能把故意來嚇他的老王給嚇個半死。沒用幾分鐘他就置扮妥當了,於是便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將門拴輕輕拉到一邊,猛地開啟了門。

然而門外什麼都沒有,微風輕輕吹拂,房後的草場裡唦沙聲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天幕一片黑暗,世界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的巨獸,沉默著靜待黎明的到來。老神仙呆了呆,被風一吹,酒也醒了一大半,他就覺得脊背裡冷汗出來了。老王酒量不行,喝了那麼多顯然是不醒人世了,不到明天太陽曬屁股休想起來,自己怎麼就會這麼輕易做出如此草率的推斷,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麼是誰在叫自己的名字?老王幾乎不敢想像,他心知肚明,這恐怕是遇上什麼髒東西了。越想越害怕,腦門上汗如雨下,他就急忙掉頭打算往屋裡走,剛一轉頭,他就察覺自己的頭被什麼東西給拽住了。

這一下幾乎沒把老神仙給嚇個半死,他心說這可真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自己除了偷看小媳婦洗澡和偷敲小寡婦房門外,並沒有做過什麼有違天良的壞事啊,不知怎的,竟被鬼物給纏上了,這是要取我的項上人頭啊。

常言道,泥人也有三分泥性,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古有宋定橋捉鬼,今來個老神仙打鬼。老神仙覺得橫豎都是個死,不如就豁出去拼一拼,說不定還能有所生機。更令他驚喜的是,自己閒暇時用來打兔子野雞的土炮就在門邊,而且裡邊還裝有彈。藥,今天招待領導喝吃肉,去的勿忙,竟忘了將槍放在屋裡收好。這麼一想,他反倒鎮定了不少,覺得腦袋上也感覺不到疼痛。

想到這茬,他才悚然一驚,暗道僥倖,真是天不絕我,倒是忘記了自己還套著碩大厚重的一個木製的大頭面具在頭上,想來一定是那鬼物拽在了大頭面具上面,而它不明究裡或是難以下手,這才使得自己的腦袋安然無恙。真是有驚無險,嚇煞人也。說時遲那時快,老神仙一念及此念頭通達,自然是奮不顧身險中求生,他將頭用力猛地一拉,就將腦袋和麵具脫離了開來,然後三步並做兩步,抓起門口的土炮轉身就瞄了過去。

一轉頭把他又差點嚇暈了過去,哪裡有什麼鬼物,只見從牆外探進來一條差不多有水筒粗細般的大蟒蛇,它的腦袋自然也是不小,而更令人驚駭的是,它的一張血盆大口裡露出白森森冷幽幽的尖銳而又鋒利的牙齒,長長的信子伸縮吞吐,咽喉的部位此時正鼓了起來,圓圓壯壯鼓鼓囊囊的,不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大頭面具被它給吞下去了。

老神仙連驚帶嚇,卻沒失了分寸,他不待那大蟒蛇的腦袋探近,就扣動了扳機,只聽砰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槍裡的鋼珠就全招呼在了那大蟒蛇的三角腦袋上,那蟒蛇吃痛難忍,受了驚嚇,就霍地將身子伸出了牆外。老神仙嚇得幾乎虛脫了過去,哪裡還敢睡覺,就趕忙跑到了場長室,將經過告訴了他,場長還不相信,說肯定是老神仙喝多了產生幻覺了。第二天場裡的同事們也都知道了此事,基本上也沒有人相信這麼奇異的經歷,都嚷嚷著要看被老神仙打了一槍的大蟒,老神仙心知那大蟒蛇生得如此巨大,而土炮的威力又不是很大,那蛇肯受了重傷,但卻也不致命。反正無論如何他是不敢再住在那間房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