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忘今年17歲,是個孤兒,為謀生計在一家維修公司打黑工。
此公司將資本家的剝削思想貫徹到底,月保底一千,提成百分之二十,沒有五險一金,好在管住管飯,相對應的必須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員工就算凌晨三點發高燒,只要沒死,必須從床上爬起來跑單,風雨無阻。
起先公司不招女性,但隨著時代發展進步,越來越多的女戶主注意人身隱私安全,對修理工的性別做出要求,這才讓杜莫忘有機會入職。
小女孩,無父無母,學歷只有初中,比軟柿子還好拿捏。
晚上十點半,一個緊急單子把杜莫忘從床上撕起來,她原以為是附近哪個居民區,沒想到導航一直把她帶到二環內,在一叢摩天高樓群前停下。
市中心和郊外完全是天壤之別,四周霓虹絢爛,車水馬龍,街上人來人往,熱鬧得像是週末的大白天。她仰頭,再三確認訂單,地址確實是這裡。
戶主和門衛打了招呼,杜莫忘進去暢通無阻。她提著修理箱坐上小區內的擺渡車,花了十來分鐘到達目的地。
公寓大樓門廳有物業管家值守,杜莫忘出示訂單,管家親自帶她上了電梯。
電梯幕牆光可鑑人,清晰地映照出杜莫忘的模樣。失真扭曲的暗金色金屬牆壁上,纖瘦的女生扎著馬尾,套著一件不合身的寬大加絨工裝外套,她的靴子散發著一種暗沉的色彩,看顏色就知道穿了很久。
貧窮在富貴面前無處遁形,就像是感冒的咳嗽一樣沒法掩蓋。
客戶的住所在頂層,門口擺放著很多杜莫忘看不懂但絕對昂貴的裝飾,管家幫忙撳鈴。可視門鈴響了三聲,門從裡面開啟,但沒有人影。
“那麼我先下去了。”管家說。
客廳只開了一盞護眼燈,杜莫忘走進房子,站在玄關,一眼就看到了側躺在沙發上的英俊男人。男人棕發藍眼,支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電視,剛泡過澡,渾身上下只有一件雪白的浴袍。他浴衣胸口敞開,露出小麥色的光潤胸部,結實的胸肌如熟透擠破外皮的果肉般展現在曖昧的光暈裡,塗了蜂蜜似的晶瑩誘人。
男人聽到動靜,慵懶地轉過腦袋,杜莫忘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他的面容太過於俊美立體,攻擊力十足,捲曲的亞麻棕齊肩發半溼,耷拉在臉側,襯得骨相更加硬朗鋒利,濃烈的劍眉低低地壓在深凹的眼窩上,使得海藍色的眼眸如同隱沒在昏黑光影內的寶石,閃爍著冷冽的碎光。
男人面無表情,看人的時候彷彿是盤踞在陰影裡的猛獸,自帶一種嗜血的威嚴。
“你好,”杜莫忘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我是您下單的修理工,請問是哪裡需要維修?”
男人挑了一下眉,坐起身來:“你?修理工?你成年了嗎?”
“嗯,我上半年的時候滿十八歲。”杜莫忘眼睛不眨地說謊。
“算了,你看能不能修吧,不能就走,錢我照付。”男人站起身來,他身高超過一米九,偉岸健碩,原本寬敞的客廳瞬間顯得窄小。
杜莫忘跟他走進廚房,她大致看了一下情況,說:“能修,給我半個小時就好。”
男人半信半疑,環抱雙臂靠在冰箱旁,沒有一絲修身裁剪的浴袍也遮掩不住他挺拔精壯的身材,領口滑落,顯出更大的肌膚面積,淺色的乳暈在衣料間若隱若現,有種半遮半掩欲語還休的男性誘惑。
杜莫忘偷偷瞥了一眼,轉頭開始工作,她動作麻利,一看就知道是老手。
男人一開始懶散地倚著,慢慢地直起身來,等杜莫忘發覺時,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她不足半米,幾乎挨著她的手臂。她清晰地聞到男人身上熱騰騰的酸澀果香,以及一點點薄荷葉與什麼冰淇淋似的細膩甜味。
他一隻手支著桌面,一手叉腰,柔軟的浴袍布料流水般自上而下淌過,勾勒出他寬闊平直的肩膀,鼓脹寬厚的胸脯,以及勁瘦充滿力量感的腰胯。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被這樣濃墨重彩的美色衝昏頭腦,只想扒下他那不堪一擊的浴袍。
“還有多久?”男人聲音低沉,如同美妙動聽的古典樂。
“快好了。”杜莫忘嗓音乾澀,不露痕跡地移開一些,夾緊雙腿。
“我叫顏琛。”男人毫無徵兆地冒出一句。
杜莫忘愣了愣,報上自己的名字。
顏琛說:“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假冒的,是哪家心懷鬼胎想爬床的女孩,沒想到你真的是修理工,還挺專業。”
杜莫忘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