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孃的荷包繡完,我就把自己的給了你;你哄三妹爬假山玩,害得三妹從假山上摔下來,是我替你領了罪,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還有……”
“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文欣抱頭尖叫。
“二妹,從小到大,我有哪一點對不起你,讓你下這樣的恨手?”
“是,你是沒有對不起我,可我就是妒忌你!為什麼你是嫡出,我是庶出?為什麼從小到大你樣樣都比我行?為什麼阿瑪更喜歡你?我討厭你!我恨你!”文欣面容猙獰:“是不是沒有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阿瑪不會只把眼光放在你身上,家裡人都不會只巴結你,如果我不是庶出,我就會得到宮裡的賞識,不會受到嘲笑。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是我的!”
“啪”,清嵐狠狠甩了文欣一巴掌,“就因為這些可笑的理由,你就要害死一條人命嗎?姐姐這麼多年來,就護了只白眼狼嗎?”
一巴掌彷彿讓文欣清醒了一些:“我不想的……我不想害你的……”慢慢蹲下/身,痛苦地抱頭,“我也很後悔,看到你躺在床上,渾身冰涼,我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可我心裡又有些高興。額娘曾說如果沒有你,我就是家裡的長女,阿瑪就會更關照我……我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想?那時候看到你蹲在河邊,我心裡就止不住惡念……”文欣撲向前,抱住清嵐的大腿,仰頭:“姐,我錯了,可你為什麼偏偏要比我大幾個月?你從小到大不是什麼都讓著我嗎?姐,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你把你的東西都讓給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害人了!”
清嵐蹲下/身,看著文欣凌亂的髮飾,滿是貪念渴求的眼睛,慢慢問道:“是不是我不讓開,你還是會怨我?”
“啊?”文欣遲疑一下,又忙搖搖頭:“不……不會的……”眼神閃爍。
“可惜你想要的是我的命!本來還想給你個機會,可你依然死不悔改,現在我無話可說。”清嵐站起身,掙開文欣,閉了眼,深深呼了口氣,復又睜開,對著假山,微微一福:“阿瑪,額娘,女兒無能,讓你們傷心了。”
文欣趴在地上,一下呆愣住了。
從假山後轉出兩個人,烏雅。和倫泰和白佳氏。和倫泰臉色鐵青,眸中凝聚著無邊的風暴,緊握的拳頭輕輕顫抖,深深凝望地上的人,似是從未見過。很久,也未說一句。最後嘴唇動了動,終是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
“阿瑪!”文欣撲上去,拽住和倫泰的衣襟,痛哭流涕:“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阿瑪不要不理我!我也是你的女兒啊!阿瑪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和倫泰一腳將文欣踹到一邊:“我烏雅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蒼啞的聲音充滿無法宣洩的怒氣。欲走時,和倫泰腳步踉蹌一下,白佳氏忙扶住他。
黑夜裡,只剩下文欣的啜泣聲,和倫泰和白佳氏相攜離去的背影彷彿蒼老了許多。
正屋裡,白佳氏默默服侍和倫泰換了衣服,嚴嚴沏上一杯熱茶,看到和倫泰無力地揉著額頭,便走到他身後,輕輕地給他揉太陽穴。一時間,屋裡誰人也沒有說話。
“這些年,委屈你們母女了。”半晌,和倫泰打破沉寂。
“老爺怎麼會這樣說?老爺對妾身已經很好了。”
“我明白的。”和倫泰拍拍白佳氏的手:“這些年我寵柳氏,無意間冷落了你,你也沒有怨言。若不是今天我親耳聽到,還不知道你們私下裡這麼委曲求全。”
白佳氏黯了神色。
“文欣是我的女兒,我這個做阿瑪的怎麼會不疼她?但自古以來,嫡庶有別,長幼有序,卻也沒有虧待了她,她怎麼會?”嘆了口氣。
“文欣小姑娘家家的,怎麼會有這麼大逆不道的想法?老爺,以後還是要好好教導她,不然今後嫁了人,只會讓人說咱烏雅家的家教不正。”
“清嵐你教得很好。”和倫泰若有所思,“柳氏畢竟是小家子出身,見識淺薄,只會爭風吃醋。文欣要是早讓你調/教就好了,也不會犯下如此的大錯。”
“老爺準備怎麼處置文欣?”
“都是我的女兒啊……”和倫泰苦笑:“我烏雅家怎麼出了這樣的事情?先讓她去祠堂裡跪著,抄寫100遍孝經。以後就讓她待在院子裡別出來了,請幾個嬤嬤,要嚴厲一些的,多教教她規矩,為人處世的道理。她跟清嵐一樣大,等清嵐的事了了,也該找個人家了。就這樣吧。”
白佳氏試探道:“如今柳氏還懷著孩子在莊子上,你看,這事……”
“還是先別告訴她,就讓她在莊子上安心待產!”和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