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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埋伏的高手太多,只有季微明等人知道,想要衝出去困難重重。
“丫頭,聽老爹的話,快點回去,小玉,跟我丫頭一起過去,我撐得住!”阮肅的槍桿子在他手上霍霍生風,如同蛟蛇出窟騰龍鬧海,銳利的槍口劃過殺手的身體,將一束紅纓染得如天邊的夕陽妖冶奪目。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
很好,酣暢淋漓,血和汗交雜在一起,除了土腥味和血腥味,似乎鼻息已嗅不到其他。眼中只有兩個人:自己人、敵人。阮肅這十六年來第一次打得如此盡興,無須隱藏什麼,無須忌諱什麼,就好似在黑沙漠,和柳重天並肩作戰。
而現在與他並肩的,是季東,曾經的敵人,如今的戰友。
這撥人是衝著季微明來的,頂尖高手之流注意力始終在季微明身上,季微明身邊有十餘護衛,可敵人亦多。
阮棠綾咬了咬嘴唇,看見阮肅凝固的表情中越發的戾氣,退了幾步,回頭看了看季微明。
“衝!”季微明想著她點頭示意,而後在一干護衛的保護下殺出一條血路!
“走!”阮肅手中的槍不停止,衝在了阮棠綾和秦拂玉的身前,緊跟季微明之後。季東斷後,一行人就這麼奮不顧身地殺了出去!
此時的鎮君山,唯有腳步聲和喘息聲,連風都是寂靜的,兩撥人行進在山腰如同行走在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季微明努力地繞開敵人的追捕,而殺手們拼命想要殺了季微明完成任務。
“棠棠,上來!”前方,季微明縱身越過小土丘,低頭望去,追兵離他們並不遠。即使阮棠綾的武功完全在這群護衛之上,季微明仍心有餘悸。他可以看到流血和殺戮,卻不願意看到喜歡的人受傷。
“我沒事,他們是衝著你來的,你小心些就好。”阮棠綾緊跟著阮肅,她只想看到自己心裡最重要的兩個人安全。
季微明朝著季東點了點頭,斷後的季東始終不離阮棠綾左右,以至於追兵追上來,最危險的興許是他。
十餘護衛自覺地繞到季東身後,季東是整個護衛隊的核心,除了季微明和阮棠綾,他便是重心。
“小心身後!”
話音剛落,身後有飛鏢帶著疾風重上季東的背部,已經沒有時間逃離!
最後的護衛向前猛地一撲!
“哧”!
飛鏢直入背心,季東猛然轉身:“阿天!”
可是已經晚了。
沒有分別的時間,沒有傷心的餘地,沒有道別的機會,只要有片刻的停留,便意味著全軍覆沒的危險!
季東憤憤握拳,卻又無可奈何。
隊伍裡的氣氛凝滯的詭異,季微明看了一眼阿天的屍體,沉聲道:“走!”
季東嘆了口氣,吩咐道:“大家自己小心。”此刻縱然心中翻江倒海,也無法將情緒表現,阮棠綾沒說話,秀氣的眉頭蹙攏,緊握著手中的槍,略著急地看著季微明。
殺手已到,他們沒有時間!
不知何時已下起了小雪,細細的雪花落在飛奔人群的肩上,雪絮紛紛揚揚,烙了一排腳印,又不知不覺將蹤跡清掃。
季東看著前方的路,突然開口道:“世子,我有個辦法。”
沉默了許久的季微明猛然間像是被踩到了雷點:“閉嘴!”
阮棠綾等人同時一怔,不知季微明為何突然怒意狂起,趕忙問道:“怎麼了?”
此時不是內訌的時候,阮棠綾知道,季微明從來不和季東重聲講話,又怎可能在此刻對他發火,能讓季微明生氣的只有一個,便是,有人奮不顧身以自己的性命來護他。
許是因為剛才阿天為了保護季東的那一擋,季東想到了辦法,季微明也想到了季東所想的辦法。
每一個人的犧牲都有自己的價值,血不會白流,他會永遠住在這個風雪天所見之人的心中!
“世子,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我們從京城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你平安回到西懷!”季東激動道:“這一行護衛全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我們做好的十足的準備,若你回不去,我們就沒有任何意義!”
“我知道。”季微明看著前方的蒼茫遠山道:“你們從西懷出來的那一刻開始,使命就是送我回西懷,倘若今天我死在鎮君山,無人知曉,只道是途遇山賊,屆時西懷無主,權力收歸朝廷,我西懷一支便無法延續。可是,今天我若踩在眾人的屍體之上回到西懷,西懷的百姓看到的不是一個他們想象中心懷珠璣言有錦繡的人,而是一個甘願犧牲左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