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趙說道。
“殺人不眨眼,無法無天。”張駝子補充道。
“他們有方圓五百里最厲害的刀客獨一刀撐腰。”老孫頭最後說。
“這就是了,獨一刀父子已經死了,不足以慮,現在是冬天,地裡沒啥活幹,鄉親們就躲在堡子裡貓冬,把堡門堵上,他們的馬再快也是白搭,倘若馬賊爬進來,那他們就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了,咱們堡子裡的人也不是泥捏的,你說殺就殺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咱們堡子的人也不是兔子……”元封慢慢說道。
這話在理,誰都是兩條胳膊架一個頭,憑啥馬賊就比別人厲害?再說堡子裡的人也都是屯田軍戶和流放刑徒的子孫,多少有些尚武的傳統和好勇鬥狠的血脈,若是真逼急了,誰怕誰啊。
“元封說得不錯,到底該咋整,你拿個條陳出來,俺們按著做就是了。”老孫頭說。
“那好,我可就說了,趙大叔,你鋪子裡還有多少把刀?”元封問。
“俺家鐵匠鋪主要是打馬掌為主,現成的長刀就七把,刀條還有四五個,怎麼,封哥兒你想給堡子裡的後生都配上刀?”
“不是,這些刀具用不上,全部回爐重煉,連同那些馬蹄鐵菜刀鋤頭什麼的,全都化了打造槍頭。”元封說。
“什麼?好好的刀化了打槍頭?”大老趙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錯,趙大叔鋪子裡的刀我見過,是普通的鐵刀,連夾鋼都不是,這樣的刀和馬賊對拼毫無優勢,不如熔了打造槍頭,堡子西面有個樺樹林,砍些杆子來裝上鐵槍頭,就是長槍,一寸長一寸強,馬賊們討不到便宜。”
聽了元封的話,大老趙有些臉紅,他鋪子裡掛的那幾把刀確實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這並不代表他的手藝不行,若是能有上好的生鐵熟鐵,他也能打造出削鐵如泥的鋼刀來。
“堡牆是現成的,外面壕溝也是現成的,咱們只要把壕溝加深,用挖出的土墊高堡牆,再把大門修好,雖然比不得當初的屯兵堡,但對付馬賊是綽綽有餘了。”
老傢伙們都點頭稱是,十八里堡本來就是座軍事要塞,堡子裡百十戶人家,湊出一百個勞力守城還是可以的,現在又是農閒時分,不用出去幹活,守著便是了,看那些馬賊如何下口。
“可是挖溝墊牆砍樹造槍頭,總得一段時日,若是此時馬賊打過來咋整?”老孫頭還是有些疑慮。
元封解釋道:“獨一刀手下沒個有擔待的,這一點我當天就看出來了,他們之中若是有一個有膽色的,咱們堡子就算完了,只要當天沒攻過來,就不必怕了,光他們內訌就得一段時日,這期間咱們正好整軍備戰。”
天光大亮的時候,整個十八里堡就已經變成熱火朝天的大工地,馬賊還會回來,單憑一個元封擋不住他們,這一點人人都清楚,擺在大家面前只有兩條路,一個是攜家帶口逃走,一個是留下來和馬賊對著幹。
這個選擇若是放在從前,人們肯定會選前者,可是現在不同了,大家心中有了主心骨,那就是元封,小小年紀就練得一手好刀法,連斬獨一刀父子二人,嚇退眾馬賊,這本事怎能小覷。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的威名就能振奮一群人,想當初獨一刀就是這樣,憑著狠辣的刀法將一支四五個人的馬賊隊伍壯大成上百人的武裝,這就是主心骨的力量。
不用老孫頭等人刻意渲染,元封的本事已經在堡子裡傳的神乎其神,都說他死去的叔叔才是真正的關西第一刀客,元封從三歲起練刀,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有這樣一位少年英雄坐鎮,怕他個鳥啊。
反正是冬季農閒,與其在家裡坐著推牌九打老婆罵孩子灌黃湯,還不如出來幹活加固堡子的城防,十八里堡是個四四方方的城堡,外面還有一圈壕溝,不過年久失修,城牆就只是一道寬闊的圍牆而已,上面連垛口都沒有,南北兩座堡門也不知道啥時候就不見了,門樓上木頭搭建的箭樓也早已垮塌,只剩下廢墟,壕溝也被風沙填的差不多了。
堡民們分成兩撥,一撥人拿著鋤頭鐵鍁挖溝墊牆,一幫人趕著馬車去堡外的樹林伐木造兵器,大老趙的鐵匠鋪子更是熱火朝天,那幾把鐵刀都被回爐重新煉過,家家戶戶還把不用的鐵傢伙都拿來打造槍頭,爐火旺盛,大冷的天,定安**著上身不停敲打著燒紅的鐵塊,把它們打成槍頭形狀,這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父子兩人一同動手,度倒也快得很。
鎮上的木匠也沒閒著,精選那又直又長,粗細適中的樺樹杆子,刨的光滑順手,只等槍頭鍛好,就能組裝成一杆杆長槍。另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