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們還有客人做的,客人沒吃,怎麼可能讓他吃得。”
文箐索性放下筷子,徹底沒有心思吃了:“廚房裡不是由著趙氏做了角兒嗎?這些,他儘可以吃啊。”
鈴鐺不屑地道:“那誰曉得。只他那角兒,誰個會吃,只怕倒給狗 吃,狗 都不吃。表少爺要吃,我姆媽可是專門做得幾個的。”
文箐想到文簡聽到今兒有角兒吃那個興奮勁兒,一時無語起來。
鈴鐺又在那同小姐道:“……那糕點可是大少爺從蘇州帶過來的,他定是沒吃過,一見了,自然起了心思。小姐,你瞧,這外頭來的,就是不讓人放心。”
華嫣聽得心煩意躁,把筷子亦往桌上一扔,道:“我弟,既遭了水,可凍著了?你們熬了藥給他沒有?”
鈴鐺道:“熬了,熬了。我爹給熬了的……奶奶也好心,竟然還讓那野孩子喝了。哼,真便宜他了。”
華嫣見表妹不吃了,自己碗裡的飯也沒吃幾口,只覺得全無食慾,便讓鈴鐺收拾碗筷。“那,那小的,不是說嗆了水,流血了,可厲害?”
鈴鐺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道:“不曉得。只聽得那大的作死作活在哭,太太聽得心煩,便訓了她。我只聽說她鬧嚷嚷著要找醫生來,我姆媽給她找來草木灰,她竟然嫌棄,非要找甚麼蛛兒絲……家裡過年除塵都一乾二淨,哪裡有……她既不要草木灰,且瞧那小的有多少血可流……這可不是咱們不管他,是他自個兒奶媽尋事,怨不得咱們。”
鈴鐺不知的是,在她去提飯盒時,趙氏還真在柴房靠近院牆處找著蜘蛛絲了,給沈肇敷在手上止血,後腦勺上的卻是不夠,只得聽由吳嬸的話,用草木灰堵上,將小腦袋纏得厚厚的,看著他臉色如紙白,嘴唇發青,渾身凍得發抖,很是心痛。哭道:“少爺,你不是說只回屋取點兒吃的嗎?怎的撞上大少爺,也不曉得躲的?澄姨不是告訴你,莫要去闖禍,你怎的去太太屋裡了?”
沈肇縮在她懷裡,冷得緊,意識有些飄乎,嘴裡只念著:“我不是小賊,我沒偷……他欺負人……澄姨,我娘說不要吃獨食,我……”
那邊屋裡,沈吳氏與沈老太太都沒心情吃飯,沈老太太聽完二強說的話,只吩咐吳嬸,再扣她半年工錢,罰二強二十板子。吳嬸狠狠地盯著兒子,又恨上旁邊那個小屋裡的野種:自己母子挨罰,都是他惹出來的
沈老太太對著沈吳氏好言好語道:“今次,我瞧,還是華庭佔上風,沒損一塊皮,你也莫要擔心了。放心好了,有事,我自是站你這一邊。”頓了一頓,又道,“我曉得,你心裡難過。只是,如今這孩子已經在這裡了,你得為大局著想。如今家中這般景況,你當家難為,我自是想著減輕些債務……”
沈吳氏抹著淚道:“母親一片苦心,為家操勞,兒媳自是心領。只是,今次便第一日,家宅便被惹得如此不安寧,他若真認祖歸宗,家裡哪還有寧日?”
沈老太太嘆口氣道:“他同我一個屋,我且看緊了他,不讓他惹出事來。你放心,且等些日子,我再作計較……”
沈吳氏憂愁越發加深,道:“母親,我自是不管那小的如何。只是,他這一來,庭兒卻變了個樣。這日後,長此以往,我只擔心庭兒失卻了仁厚,被他激得失了性子,可如何是好?”
沈老太太斥道:“胡說我養了他這麼多年,我的孫子我還不瞭解華庭能是那樣的人嗎?不管變成怎麼樣,他都是我家嫡孫我孫兒自是好好的,你莫要榿人憂天,胡思亂想……”
沈吳氏張張嘴,只覺頭痛不已。
阿惠見得地上便糕點的碎末,拿了掃帚,在椅子下發現了裝糕點的盒子,盒蓋已掉開,露出裡面油紙包著的糕點。找到盒蓋,擦拭了盒子外面,捧給太太,道:“這,只怕便是少爺買的那盒糕點我不是放在櫃子裡了嗎?怎麼竟然給翻出來了?”
沈老太太亦是恨聲道:“果然是個小賊我長孫孝敬給我的,竟然也敢偷這頓打,真是活該便是華庭不打他,我亦不會輕饒了他且瞧著,再犯事,我有他好瞧的……阿惠,那邊那個怎麼樣了?”
阿惠將碎屑掃入小箕中,道:“我且將再這些收拾了,再去瞧一眼。想來,頭上是破了口子吧,要不然也不會流血……”
沈老太太咬牙道:“我只恨打得輕了。且等客人走了,我再來料理他們二人。實實是可氣,竟然真是個小賊看來我厚待他,他倒是以為得了勢,居然偷到我屋裡來了北地近胡夷,果然不能待他太好了”
沈吳氏看一眼那糕點盒,這是以前在蘇州時,老太太素來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