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生獨自默然呆坐了許久,直到懷裡的婉媞不知怎的大哭起來,才令她回過神,發現這孩子尿褲子了。奶嬤和丫鬟一聽見哭聲就進來幫忙為孩子換了褲子和尿布。寤生見婉媞呵欠連天的,便讓奶嬤抱著孩子睡去了。
這會兒已到了正午時分,窗外陽光燦爛奼紫嫣紅,暮春時節的晴朗天氣總常令人感到些許睏乏。寤生在軟榻上躺下,隨手拉了一件毯子蓋在身上。
半寐半醒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輕柔的落在眉間,然後聽到一聲輕嘆:“睡著了為何還蹙著眉?”
她恍惚睜眼,看清面前的人,皺了皺眉。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半個月沒見就這種態度?”胤禛在她身旁側倚下,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寤生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四爺這兩日過得可好?”
“唔,還好。”某人說著就吻了下來,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亂動。
寤生躲開他的唇,冷冷笑道:“美人在懷,想必過得很舒服吧。”
“什麼美人在懷?除了你,哪裡還有美人?”
“四爺不必瞞我,”寤生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府裡不是新進了兩個美人麼?”
胤禛微怔,隨即眸色一沉:“年氏到你這裡來過?”
“是又怎樣?”
胤禛不禁咬牙:“就猜到是那個混賬女人。”看來不好好收拾她一番,她是越發不知道好歹了。然而此刻看著眼前目光清冷的人,他忽然覺得有點頭疼,以及一絲暗喜,湊到她耳畔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寤生扭過頭,不再理他。
胤禛輕聲一嘆:“好了,別生氣了,生氣對身子不好。”他將她摟進懷裡,輕言細語地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自我當上親王以來,這種事兒也發生有幾回了,每次我都是把送來的女人給原封不動的退回去,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至於我為何今兒才過來看你,是因為我一回去就被召進宮了,議了兩天事。”
寤生眉間一跳,轉頭看向他,擔心地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胤禛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別擔心,不過是救援用兵之事。”
寤生吸了口氣:“準噶爾進犯西藏了?”
胤禛身體一僵,不敢置信地俯視她:“你怎麼知道?”
“我……”壞了,她情急之中將這話問出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完全沒有理由知道這種軍國大事的。
胤禛微眯了眼:年羹堯真是越發粗心了,這種事也是能跟自家妹子說的?好個膽大妄為的年枕月!該死的女人!
“你別生氣,是我胡亂猜的……”寤生摟住他的頸,連忙解釋。
“我不生氣,以後這種事不要亂猜,知道嗎?”胤禛眸中的冷厲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柔光閃爍,彷彿黑曜石般流轉出萬千光華。
寤生點點頭,“我知道了。”她看見近在咫尺的那雙如暗夜之海的深邃眼瞳,在最漆暗的海面忽然裂開一個漩渦,將她捲入其中,無法自拔,只能追隨著自己的心願完全沉溺。
“身上好利索了嗎?”胤禛輕咬著她的耳珠,聲音低柔悅耳。
寤生身上一顫,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臉上刷的一下紅了:“這會兒天色還、還早……”
“小壞蛋,我已經忍了大半年了,誰知有的人剛才竟然還敢給我臉色看。”胤禛絲毫不給她躲閃的機會,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盡情親吻著,暗啞地問道,“你難道都不想嗎?”手上卻壞心地捻動著。
寤生渾身酥軟,弓起身回應著他的吻……
……
這種事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她腰痠背疼地在床上躺了兩天才下地。然後就聽見小筍悄聲對她講年氏被爺重重扇了幾個巴掌狠狠教訓了一頓禁了她半年的足。
寤生驚駭,想到年氏雖挑撥了那幾句可是受這種懲罰是否有些過分了,但是一看到胤禛最近忙碌的樣子她也找不到機會開口,再思忖他素日的脾氣,最終只好做罷。
康熙五十七年八月,十四胤禎被任命為撫遠大將軍;同年十月,胤禎統率大軍進駐青海,出行的時候所有親王、貝勒、貝子、公侯,以及二品以上大臣們都去紫禁城外相送,目睹胤禎的威武之師肅隊離開。
“額娘,額娘,”弘曆滿頭大汗地跑進來,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塞在她手裡,“這是十四叔讓我給你的。”
一塊瑩瑩碧玉靜靜躺在她纖白如玉的手上,沉甸甸的。她認得這塊玉佩,是十四常年掛在腰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