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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揚手中的CD片,她對他溫婉一笑,解釋著。
“鄰居先生對養魚很有一套,把許多小訣竅跟養魚的朋友分享,我現在也是他眾多養魚朋友裡的成員之一了。”
那雙棕眼定定地瞅著她,幽光暗湛,變態的波紋在內心晃盪,鍾爵下意識掀動唇瓣,他想說,想告訴她、讓她明白——
“你是我——”你是我的。
以往,他可以說得理所當然,把她霸佔得心安理得。這十多年來,他貪婪、無止盡地向她索求溫暖,在她身上尋找歸屬,絲毫不管她個人意願。
老遊曾用半開玩笑的方式指責過他,這一切全是他自找的,正因為他時常不經意對她說那句話——
你是我的。
她對他感恩在懷,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洗腦,終於根深柢固地認為自己確實是他的,獨屬他一個的。
他是她的恩人嗎?是嗎?鍾爵莫名想笑。
到底誰才是誰的恩人?沒有她,這十多年的日子會變成如何?
“爵?”
柔軟輕喚揉進明顯的憂慮,誰在喚他?
“你怎麼了?你看不見我嗎?爵……”
渾身一凜,神智從極遠的地方飛竄回來,他回神,對上她輕愁而迷惑的臉容和那雙溫暖水眸。
喉頭髮燙,有什麼正不顧一切要湧將出來,那股力量滾至舌尖,他控制不住,嘎聲低問:“……我只能是你的恩人嗎?”
只能這樣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也和他有著相同的熱情,然後像他迷戀她一樣,深深地愛上他?
第十章
鍾爵的問題沒有立即得到解答。
一隻柔荑拉著他走,他靜默跟隨,感覺到那軟綿綿的掌心貼熨著他粗糙的大手,究竟要走去哪裡,他像也無所謂了。
譚星亞牽著男人往二樓去,赤足踩過木質地板,步伐溫柔堅定。
今晚,有什麼必須說清楚,有些事必須改變,他們可以擺脫膽怯,去作一個很不一樣的夢,然後努力讓美夢成真。
走進臥房,開啟溫馨色調的鵝黃燈光,她讓他坐在床連那張舒適的單人沙發裡,取走他緊握著的手機,和她剛得到的CD片一併放在床頭櫃上。
她在靠近他的床沿處坐下,一手還握著他的。
他看著她的眼神深邃嚴肅,彷佛屏息等待著,全身都繃得好緊,好似認定最後結果肯定是壞的,他渴求的東西永遠無法到手。
他在等待她砸下一個教人心碎的答案。
譚星亞暗自作了幾個深呼吸,把那抹因他洶湧而起的心疼努力緩下,潤潤唇,她試著微笑。
“你還記得有一年世界巡迴賽最後決賽的那一天,我突然生病,得了急性盲腸炎,被送進醫院緊急開刀的事嗎?”
鍾爵表情愣愣的,不曉得她為何要提這件事。
“嗯。”沉吟幾秒,他頷首低應。
他當然記得,那一場對他的積分相當重要,已是最後決賽。
當時暫時排名第二位的那位德國賽車手成績與他差距很小,幾場比賽下來形成拉鋸戰,他必須在最後一戰保持領先地位,若被追過,當屆奪冠的美夢將功虧一簣,也會連帶拖累整個車隊的總成績。
譚星亞晃晃小腦袋瓜,低柔嘆息。
“那時我要你快去,別在意我,車隊的人全等著,但你就是不走。後來遊叔跟我說,你一直待在手術室外,著急得臉都白了。其實那算是個小手術而已,但……你很緊張我。”
男人沉鬱的面龐在暖色光線下似有若無地紅了,仍沉默無語。
譚星亞又說:“那一場你最後雖然趕上了,但跑出來的成績並不理想,原本能輕鬆到手的冠軍獎盃最後拱手讓人了。我知道你被媒體批得好慘,車隊裡的某些人也頗有微辭——”
“我不在乎。”他突然說。
“我在乎。”揚眉與幽湛的棕眼相凝,她的笑點綴著嘴角。“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在乎啊……你把我帶在身邊那十年,我們走過一個又一個地方,剛開始我總是適應得不好,語言的問題、生活環境改變的問題等等,我必須讓自己儘快融入,不能變成你的負擔,但那些時候,你會花時間帶著我慢慢摸索,引導我、保護我,為我建起無形的安全網。爵……你對我很好、很好的,可是我不想那麼依賴你,依賴到拖累你的地步,我不想那樣……”
鍾爵忙要說話,唇卻被她的小手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