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dot;姜令菀滿面愁容的躺在榻上,墨髮披散著,一張略長ròu的嬌俏小臉有些蒼白,只是眼睛卻是烏溜溜的,極有神采。先前爹孃一番叮囑,她好不容易將二人走了,這哥哥又千叮嚀萬囑咐的,還當她是小孩子似的。姜令菀撅了撅嘴,擰著眉道:&ldo;我這不是小小的風寒嘛,哥哥別這麼大驚小怪的。&rdo;姜裕將這妹妹當成寶貝,別說是風寒了,就算掉根頭髮絲兒都心疼。他道:&ldo;枇杷正在煎藥,你素來怕苦,我得瞧著你把藥喝完了,一滴不剩,這才走。&rdo;他頓了頓,&ldo;省得到時候你故意將藥偷偷倒掉。&rdo;敢情是和她耗上了。姜令菀沒法子,可不得不承認,她喜歡有人這麼護著她。她忽然想起周琳琅那事兒,覺得挺對不住哥哥的,可是……她看了哥哥一眼,心道:她也是為著他好啊。以前她性子略嬌縱,最不喜聽的話便是&ldo;我這是為你好&rdo;,她不喜歡別人替她做決定,可如今輪到她自己,卻是用同樣的方式對哥哥。姜令菀垂了垂眼,有些愧疚,濃密的眼睫像兩把小扇子,聲音軟軟的問道:&ldo;那哥哥以後娶了嫂嫂,還會對我好嗎?&rdo;姜裕俊臉含笑,抬手彈了彈自家妹妹光潔的小腦門,道:&ldo;當然,璨璨是哥哥一輩子的寶貝,等你頭髮花白、長滿皺紋,成了老婆婆了,還是哥哥的好妹妹……&rdo;姜令菀&ldo;噗嗤&rdo;笑出了聲,笑中帶淚。這話說得真好聽,她喜歡聽。可是上輩子她和哥哥之間的事情,歷歷在目。哥哥終究是在她和周琳琅之間選擇了周琳琅,這興許並不是選擇,可於她而言,她的確是被放棄的那一個。這能怪誰呢?她沒嘗過刻骨銘心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兒,所以理解不了話本中那些男女感情,理解不了謝九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就為了一個這麼平凡的男人,甘願同家族決裂,之後無怨無悔的付出。姜令菀垂著眼,從被褥中伸出手,纖白小手抓住自家哥哥的手臂,說道:&ldo;今日哥哥這話我可是記著了。&rdo;姜裕道:&ldo;若是記不住,我給你寫下來也成。&rdo;兄妹二人正說著話,金桔進來了,屈膝行禮道:&ldo;大公子,六姑娘,榮世子和小郡主過來看六姑娘了。&rdo;姜裕倒是沒什麼驚訝的,畢竟兩家的關係素來要好,只是姜令菀覺得有些便扭。她昨兒有些興奮了,舉止過了些,可那時候她哪裡想這麼多啊?雖然她知道陸琮應當是喜歡她的,可她還是擔心自己的舉止會將他給嚇跑了。姜令菀正想著呢,陸琮和陸寶嬋就進來了。今兒陸寶嬋打扮的很用心,瞧著明媚可愛,極有活力。她一見姜令菀榻邊的姜裕,臉頰紅了紅,之後才喚了聲&ldo;裕表哥&rdo;,然後細細打量著榻上之人的臉色。小姑娘模樣生得好,如今面色稍顯蒼白,卻平添幾分羸弱,叫人打從心底裡疼愛。陸寶嬋很是擔心,坐到榻邊的繡墩上,一把抓住了姜令菀的手臂,關切道:&ldo;璨璨,好些了嗎?我瞧著你臉色怪難看的,若是還不舒服,我讓爹爹請御醫來給你瞧瞧。&rdo;陸寶嬋是個心思簡單的姑娘,興許覺著自己隱藏的很好,可實際上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而如今眼中是滿滿的擔憂,是真真切切的。姜令菀心頭一暖,道:&ldo;也沒什麼事兒,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連嬋姐姐你都驚動了。&rdo;陸寶嬋嘆了一口氣,說道:&ldo;瞧你說的,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我把你當成親妹妹呢,你生了病,我自然該過來看看。&rdo;聽著陸寶嬋的話,姜令菀下意識瞧了瞧陸琮,見他這副穿著,今日明顯是有事才是。可她喜歡他把自己擺在第一位,瞧著不禁嘴角翹了翹,然後才看著陸寶嬋道:&ldo;謝謝嬋姐姐,其實我出了一身汗已經好多了,只是我爹孃和我哥哥就是不許我下榻,弄得我有多嬌氣似的。&rdo;姜裕一襲雨過天青色的圓領長袍,一頭烏髮梳得一絲不苟,關心起妹妹來,倒是挺有哥哥的架子。陸寶嬋瞧了一眼,耳根子泛紅,說道:&ldo;裕表哥可真好,不像我哥哥,小時候我不肯喝藥,我哥哥不好好哄,直接拿灌的,這灌完了連顆蜜餞都不給。&rdo;姜令菀眨眨眼,心下犯嘀咕。……上輩子,摟著她哄著她,一口一口給她喂藥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