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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白玉佛珠

內院正房,燭光明亮,桌上擺滿了菜餚,丫鬟隨侍兩側。

鍾離墨隨手挑了塊糕點,一入口,唇齒間茉莉的香氣讓他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勾起嘴角。

坐於他對側的大夫人,一身青色綢衣,頭髮一絲不苟地盤著,卻只用木簪點綴,幾乎沒見動筷,反倒一直掐動著手裡的佛珠。

“墨兒,莫要偏食。”在鍾離墨第三次將筷子伸向花糕時,大夫人開口。

聞言,鍾離墨賭氣一般,直接放下了筷子。

鍾離景只是默默埋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氣氛沉默片刻,正座上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故作斯文地嘬了一小口茶,卻行為因與氣質相悖,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墨兒,近日學得如何?”他看似無意地開口,眼裡卻閃著精光。

“稟告父親,作了篇文章,得了甲等。”鍾離墨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些,眉峰輕揚。

“好,好,不愧是我鍾離蕭的兒子。”男子捋須一笑,目光又掃向旁邊:“景兒呢?”

鍾離景卻是垂下頭去,聲音怯怯:“景兒愚鈍,只得了丙等。”

聞言,鍾離蕭眉頭一斂,顯然大為掃興,竟直接站了起來:“你們早些休息,我還有事處理。”

婢女們將殘羹撤下,鍾離景也起身辭去。

燭火搖曳,房內只剩下鍾離墨和大夫人相對而坐。

“要是沒別事,孩兒就走了。”鍾離墨坐立不安,語氣滿是不耐。

“墨兒。”大夫人板著一張臉,毫無情感地說:“方才,你應把文章在老爺面前吟誦一遍。”

鍾離墨輕蔑一哼:“爹又不通文墨,吟誦又有何用?”

“聽孃的,下次要記著。”大夫人並未動怒,刻板的語氣卻帶來壓抑的感覺。

鍾離墨頓時覺得心裡堵著一口氣,不好發作,又咽不下去,只“騰”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步子極快,似是急著逃避。

“大少爺……哎呀!”一名碧衣侍女迎面而來,剛想行禮,卻被撞翻了手中的托盤。

白色的珠子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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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月光灑下,偏院裡的草木長得雜亂無章,透著蕭索之氣。

廳堂之內,鍾離景面對供桌,跪在蒲團上。

桌上立著一牌位,卻並沒有刻出姓名,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燕子的圖案。

“娘,孩兒謹遵您的教誨,奮發上進,卻絕不爭先出頭。”說著,鍾離景對著牌位磕了個頭,再抬首時,俊眉修眼,哪兒還有先前的怯懦。

“這篇文章,給娘看看便罷。”他站了起來,從衣袖中抽出一張宣紙,伸到蠟燭上點燃。

火苗竄起,將紙上蒼勁有力的字一個個吞沒,他的眼睛平靜無波,沒有半分惋惜。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

“二少爺,水已經打好,奴婢就先退下了。”一名身穿襦裙,頭梳雙髻的丫鬟打著呵欠道。

這丫鬟態度有些隨意,鍾離景上下打量一番,允她告退後,突然想起了今日碰到的那個小姑娘。

她樣貌可愛,穿的卻是粗布麻衣,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看樣子,連偏院的婢女都及不上,應當只是府中最下等的粗使奴僕……

而鍾離墨,似乎對這女孩有了興趣。

鍾離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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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下房裡,奴僕們累了一天,沉沉睡去。

木床又硬又擠,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白南絮輾轉反側,實在無法入睡,索性翻身下床。

這裡是最下等的奴僕待著的地方,院落狹窄,只栽了棵榕樹,放了張石凳供人歇憩。

白南絮走出房門,揉了揉眼,竟發現院子裡有光亮閃爍。

按理說,這麼晚了,下人哪裡還捨得點燈?

白南絮有些好奇,放輕了腳步,走過去一探究竟。

只見一碧衣女子,坐在石凳上,身側放著一盞精緻的燈籠。

她對著光,左手拿書,右手在身側的托盤裡翻找著:“怎麼會沒有。”

她有些慌亂地把書放下,豎起手指清點著,鬢角因為緊張籠上一層汗:“二四六八……”

白南絮默默在一旁看著,這女子臉蛋嬌嫩,衣著講究,在府中的地位應當不低。

“一百零七……果真是少了一顆,天吶!”碧衣女子一跺腳,臉色蒼白如紙。

聽到這個數字,白南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