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聯想到書裡的一個情節。
在外人看來,鍾離墨的母親一心向佛,也不知怎麼教出個驕奢淫逸、道德敗壞的兒子。
當然,這只是外人眼裡的情況。
其實這大夫人,控制慾極強,又極為嚴苛。
書裡寫道,大夫人的貼身婢女弄斷了她的白玉佛珠,悄悄串好。但她唸經時發現少了一顆,勃然大怒,竟命人將這侍女亂棍打死。
若是能幫這侍女免於一難……
“姐姐,需要我幫忙麼?”白南絮聲音極輕,但依舊把人嚇了一跳。
碧衣女子猛地轉過頭,一看是個單純無害的小女孩,鬆了口氣。
她刻意躲到下院來做這事,就是怕被主子或者內院的人撞見。雖然手串斷了也不全然是自己的錯,但她哪兒有膽子解釋說是因為大少爺啊,只得自個兒重新串好,免遭責罰。
偏偏這佛珠一百零八顆,每顆都刻著佛經裡的一個字,絕不能亂了順序。她書讀得不多,比對起來極為緩慢,現在又發現少了一粒……
該不會是落在正房的院子了吧?
想到這裡,碧衣女子心中愈發沉重,再看面前的女孩目光純淨,有些無力,但也試探著問:“你真願意幫我?”
白南絮頷首,眼神無比真誠。
“識字麼?”碧衣女子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舉起經書,用手指著上面的一個字。
白南絮左右搖晃腦袋,見女子眉頭一抽,隱約有崩潰的趨勢,趕緊補充道:“但姐姐放心,我記性很好。”
“那……你幫我找一顆刻著這字的白玉珠子吧,我從正房一路過來,許是落在了哪裡。”碧衣女子說完,又壓低聲音:“小心點,不要被巡夜的發現了。”
一聽“正房”兩字,白南絮心裡咯噔一聲,但看著碧衣女子眼中流露出的希冀,下意識地回道:“我去試試吧。”
一開口,她便有些後悔,自己現在可不是那個來去自如的武功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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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習習,白南絮縮了縮脖子。
按照碧衣女子指的路走,她發現自己的夜視能力極好,連地板上跳過的小蟲子也看得清楚,聽力也極佳,能捕捉到細微的腳步聲,及時避開巡夜的奴僕。
但一路走,也沒看到什麼珠子。
“不會真的丟了吧。”白南絮咕噥道,再抬頭,發現自己已經走到正房的院門前。
這裡面可住著變態的大夫人和鍾離墨,對她來說,無異於龍潭虎穴。
溜了溜了,這一推門,指不定弄出什麼大動靜。
“誰在那裡?”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嚇得她魂飛魄散,拔腿就跑。
“等等!”那人卻也緊緊追了過來,沒幾步,便一把拽住了白南絮的衣服。
白南絮實在沒有辦法,正想著如何解釋,卻對上一雙桃花眼,頓時抓狂了。
鍾離墨,你大晚上不睡,是出來抓鬼嗎!
而鍾離墨看她五彩紛呈的表情,心情又變得輕快起來:“是你,深夜到這兒來,是想找我麼?”
白南絮為他的臉皮厚度和腦補能力而折服。
承認吧,感覺離火坑就近了一步,不承認吧,應該會被當成宵小,等於直接往火坑跳。
事到如今,只能裝傻了?
但不待她開口,便聽見人聲漸行漸近,出於應激反應,白南絮馬上跳進草叢裡躲,屏住呼吸。
等巡夜的人走遠後,白南絮舒了口氣,一偏頭,發現鍾離墨正蹲在她身旁,滿眼興味。
完了,這下裝傻也行不通了。
“到底為什麼?”
白南絮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用著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沉著臉回道:“我丟了東西,來這邊尋找,少爺大人有大量,應該不屑於與奴婢計較。”
鍾離墨卻不吃這套,湊得更近,追問:“是什麼東西?又怎會落在正房?”
“我是幫人找……一顆白色的珠子。”白南絮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懨懨地答話。
鍾離墨的身體往後微微一傾,帶來的壓迫感也少了許多。
接著,在白南絮的瞠目結舌中,他攤開掌:“你說的,難道是這個?”
看著那顆玲瓏剔透的佛珠,靜靜躺在他手心,白南絮點頭如搗蒜,眼中又驚又疑。
鍾離墨心下了然,低聲笑了笑:“今天我不小心撞到一婢女,回房沐浴時發現衣襟裡多了這顆珠子,看起來價值不菲,便想著歸還給她,這才夜出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