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寶瓊沒說話,一直低著頭,等到他出去了,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這才緊緊抱著懷裡的女兒,眼淚旋即落了下來。那晶瑩的淚珠落在小阿團ròu嘟嘟的臉上,小阿團怔了怔,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的孃親。小傢伙低低&ldo;唔&rdo;了一聲,卻極乖巧的沒有再哭鬧,乖乖偎在孃親懷裡。&iddot;甄寶璐從忠勇侯府出來,卻是心不在焉的。身邊沒有薛讓,她沒個商量的人,只能同祝嬤嬤說了。祝嬤嬤聽了之後,就說道:&ldo;少夫人,你倆雖是姐妹,可這件事情,到底是夫妻倆的事兒,您不好管。這夫妻倆,整天處著,再好的脾氣,也是會發生矛盾的。您千萬別cha手。&rdo;也不是祝嬤嬤沒良心,只是這甄寶瓊已經嫁出去了,甄寶璐也已經是別人家的媳婦兒,這自個兒家裡的事情、夫妻間的事情,就算是親姐妹,也不好cha手的。甄寶璐擔憂道:&ldo;可若是姐姐受了什麼委屈,忠勇侯府的人欺負她呢?&rdo;她姐姐的性子柔弱,上輩子用這嬌弱之軀,護著他們三姐弟,可那都是被逼出來的。這輩子孃親雖然病逝,那爹爹還是國公爺呢,她倆錦衣玉食的,她姐姐的性子自然比上輩子更柔弱些。祝嬤嬤道:&ldo;少夫人,倘若真的如您所說,那這件事情,也不是您來cha手的。這會兒你若是鬧了,替自家姐姐出了氣,可您又不能一輩子待在忠勇侯府,時時刻刻護著她。這四姑娘的性子老奴也瞭解,雖然溫順,卻也不是那種任由人欺負的。再說了,老奴瞧著,那宋二公子待四姑娘如珠如寶,若有什麼事兒,他定然會護著四姑娘的。假使今兒不是因為忠勇侯府的其他人,而是宋二公子,那您就更不用擔心了。過幾日這小夫妻倆就和好了。&rdo;甄寶璐也是關心則亂。細細想來,祝嬤嬤說得有理‐‐她一個孃家的出嫁女,哪好隨便cha手姐姐的事情?既然姐姐不打算和她說,那她也不能強行去問或者調查。她抬眼看著祝嬤嬤,淡淡道:&ldo;是我太擔心了。興許他倆真的沒事兒,是我想多了。&rdo;甄寶璐就是這護短的性子,也是祝嬤嬤非常欣賞的一點。她笑道:&ldo;嗯,若是少夫人不放心,過幾日再去看看,到時候這小夫妻保管和好如初了。&rdo;就著祝嬤嬤的話一想,甄寶璐果然輕鬆了些。回府之後,甄寶璐去了如意堂。老太太笑盈盈道:&ldo;來得倒是巧,省得我再派人過去。&rdo;甄寶璐有些疑惑,但見著老太太笑容愉悅,知道定然是件好事兒,又瞥見老太太手邊的兩封信‐‐其中一封已經拆開了,還有一封被壓在下面。甄寶璐一眼就認出了信封上的字兒,眉眼間異常興奮。老太太瞧著她的晶亮璀璨的眼睛,打趣兒道:&ldo;你倒是眼尖。&rdo;她將壓在下面的家書拿了出來,遞給甄寶璐,&ldo;讓哥兒的信。上回出征的時候,統共就寄了一封家書,報了平安。這會兒倒好,出門一個月,這家書就來了。&rdo;老太太知道他倆感情好,長孫不過是念著妻子,給她的家書,也是順道的。這會兒顧氏、薛宜蓉、薛宜芳她們都在,甄寶璐心下甜蜜,這臉皮還是有些薄,被老太太打趣兒的羞紅了眼。她恨不得將老太太手裡的家書奪過來,可念著矜持,也不過是小心翼翼接過。她瞧著信封上的字兒,用指腹撫了撫,忍不住翹了翹嘴角,若非老太太他們在場,她當真忍不住就這麼拆了。甄寶璐怯怯抬眼,眸中壓抑著喜色,小聲道:&ldo;祖母……&rdo;老太太最喜歡甄寶璐這般的女兒家嬌態,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ldo;成了,你回去好好看吧。&rdo;祖母果真瞭解她。甄寶璐臉上火辣辣的燙,心裡卻是笑嘻嘻的。她拿著信,朝著老太太行了禮,又向顧氏她們打了招呼,這才出瞭如意堂。老太太瞧著她歡喜的樣兒,看著也覺得舒坦,含笑道:&ldo;這孩子……&rdo;語氣卻是滿滿的寵溺。顧氏見著老太太對甄寶璐如此寵愛,這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薛讓不過弱冠之年,這回若是立了軍功回來,還不曉得老太太會開心成什麼樣子。是以顧氏心下有些希望薛讓不要平安回來,甚至惡毒的想:萬一這薛讓戰死沙場了呢?甄寶璐極快的回了四和居,一進去,氣息都有些不穩,小臉紅潤,翕唇喘著氣兒。她匆匆忙忙將這封家書拆開,拿出裡面的信,就這麼攤開看了起來‐‐阿璐卿卿如晤。單單是看到開頭這行字兒,甄寶璐的臉頰就&ldo;唰&rdo;的一下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