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信得過的!”
皇帝笑了笑:“他們才對外人宣揚朕不能人道,如今倒成了忠臣了。”
皇后一時無言以對,只得含淚道:“舅舅們絕對沒有做這種事,只是舅母婦道人家,沒有見識……”
皇帝落寞地站起身,背對著皇后,道:“朕原以為,皇后與朕是結髮夫妻,自當恩愛不相疑。大婚以來,朕自問待皇后一直相敬如賓,也稱得上是恩愛了。朕冷落嬪妃,只與皇后相守;自知身體不好,不願再納妃嬪,但因皇后相求,朕就納了你的表妹;你表妹心性輕浮,又好妒小姓,愛說是非,遠不是皇后口中的賢良端莊之輩,朕數次要處罰她,都看在皇后面上,輕輕饒過了;如今她犯下大錯,若換了是先帝在時,定要處死的,可因皇后哭求,朕也允她在宮中養病……朕對皇后可有一絲虧欠之處?皇后為何還有不足?若你只在後宮之事上頭用心也就罷了,沒想到……居然連前朝也要插手……”
皇后如遭雷擊,撲過去抱著他的大腿哭道:“皇上何出此言?臣妾真是萬死了!”
皇帝卻沒看她一眼,仍舊是一臉的落寞:“朕也明白……是朕無能,不能讓你呼風喚雨,也不能讓你有孩子,你心裡著慌了,才會拼命地抓著權勢不放。朕對不起你,但凡朕有的,你要拿,就拿去。只是……燕王叔對朕有救命大恩,若沒有他,就沒有朕今日。他為了朕的安危與江山穩固,在外搜尋馮家餘孽,風塵僕僕趕回京城,就立刻進宮安撫朕,還讓朕別怪皇后,皇后年輕,犯點小錯也是在所難免的……他對你我如此慈愛,你怎麼還忍心中傷他?!甚至給他冠上這等萬劫不復的滔天罪名?!”
他猛地瞪向腿邊的皇后,眼圈都紅了,隱有淚意:“你說他看中朕的皇位,想要取而代之?笑話!若不是他派人來接,天下有誰知道我朱文至還活在世上?!當年建文帝民心盡喪,只要燕王叔起事,憑他的兵力,憑他的才智,憑他的手段和威望,還怕這皇位不手到擒來麼?!可他沒有……他千里迢迢接朕回去,為朕引見那些文臣武將,為朕嘔心瀝血謀劃大事,又親自帶兵打到京城來,將朕送上皇帝的寶座,自己只提了一級王爵,此外半點財物都不要,世上還有比他更無私的長輩麼?!你怎麼敢中傷他?怎麼敢?!”
皇后已哭成個淚人兒:“皇上!臣妾句句都是實話!您若不信,只管叫人打聽去!他有這心思也不是什麼隱秘之事,京中只怕上得了檯面的世家都知道了,只有您還矇在鼓裡!”
皇帝一驚,全身都顫抖起來:“你說什麼……你越發胡說了!你還要將多少人拉扯進來才甘心?!”
皇后堅持己見:“臣妾句句是實,絕非胡言!皇上只管傳幾個忠心的臣子來問話,或是派親信之人去打聽,必然能發現端倪!”
皇帝咬牙:“若是查出來是子虛烏有……”
“臣妾情願以死謝罪!”皇后此時是真的什麼都顧不得,索性破罐破摔了。
皇帝看著這時的她,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摔袖而去。
他一踏出殿門,皇后就軟倒在地了,痛哭失聲。從李家陪嫁來的宮人哭著上前勸道:“娘娘何必如此?夫人若泉下有知,也會為娘娘心痛的!”
皇后流著淚搖搖頭:“我顧不得了……我的母親……我可憐的母親!她才不滿四十歲,若不是李家人相逼,又怎會死……”
皇帝回到乾清宮中,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決定還是召個人來問一問。他心裡也有幾分慚愧,覺得燕王對他這麼好,他不該懷疑的,可是皇后如此信誓旦旦,連性命都能拿來打賭,想必也有她的道理。他既不願相信燕王是奸臣,也不願意與皇后反目,最好的辦法就是拿事實說話!
找什麼人來問呢?那些老臣是不行的,他還沒忘記他們曾經有多熱衷於說燕王的壞話,可後來的事實卻證明那都是無中生有的;宗室他也不敢去問,他還沒忘記前些天那幾位上竄下跳意圖取他而代之的堂兄弟呢,哪怕是藩王們,也不可靠,他生父就曾有遺願要削藩的,他對他們不過是面上恭敬,卻從來沒忘了要提防他們;本來章家是最得他信任的,可章家父子都不在京中,他也沒處問去;最後,他選中了李家,正是新任的武陵伯,也是皇后的伯父。雖然皇后曾經指證他不忠,但皇帝不相信。當初在北平暫居時,武陵伯曾多次來探望過他,言談風趣而慈愛,是個親切的長輩。
於是仍在守孝的新任武陵伯就進宮了。面對皇帝吞吞吐吐的問題,他的表現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皇上這話是從何說起?!都是皇后娘娘說的麼?”接著就當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