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果真才情過人,能做出如此絕倫的詩句,這江上恐怕再無人能出其右了呀。”憐吾悄悄對李天祁耳語,不無讚賞地看向衛子君。
“我就說吧,我這四弟才華不可一世,蘇兄這回信了吧。”李天祁驕傲地向蘇離顯擺著,好象蘇離讚不絕口的人是他一般。這蘇離本就是一個大才子,又愛才如命,他知道李天祁身份,卻並不畏懼,依舊李兄相稱,這也是李天祁甚為欣賞的少數剛正不阿的官員之一。
“後生可畏,蘇離深感不足啊,快快筆墨伺候,請衛公子錄下佳句。”蘇離極為期待看到衛子君的墨跡。
飽蘸濃墨,藉著酒意,衛子君揮筆豪書,暢意舒懷。
筆墨紙硯,她是不會陌生的,畢竟練過多年書法,腕力已是了得。她是先練趙孟孚,後練顏真卿,又練王羲之,最後被周庭堅的奇俊大氣所吸引,以至她的草書狂放不羈,行書靈秀大氣,楷書結構端美,只是她這樣性格的人,是從不寫楷書的,她沒辦法去磨那洋工。平時寫字,一律是行草,所以寫這幾個字對她來講,是信手拈來。
當蘇離拿起那幅行草時,更是激動地大叫:“好!好啊!好字啊!筆走龍蛇,大氣恢宏,疏密有致,筋脈皆是力道,好啊!從這字型即可看出,衛公子心胸如海,可納百川啊。”
李天祁好奇地上前觀看,他還沒見過她的書法,看了一眼,他抬起頭,久久地盯住衛子君,似乎要把她穿透。
衛子君抬起微醺的臉頰,迷濛的雙眸便迎上李天祁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正在將她的衣衫一件件剝落,剝落,直至她身無寸縷。
他為何要那樣看她?衛子君不由疑惑,難道又在懷疑她的來頭?
蘇離嘆息了一聲:“李兄,看來我這十幾個才子都敗給你這四弟了。這十兩金是衛公子的了,這江南第一才子的稱號非衛公子莫屬了。”
“蘇使君!使君此舉未免有失穩妥!”一位公子站了起來,細看原來就是先前提議的那位公子,“使君,這十金自當由這位衛公子領取,但這江南第一才子的稱號一直以來大家都預設非江公子莫屬,江公子琴棋書畫,經書策論無所不通,乃治國良材,但今日僅憑一詩就將這一稱號隨便冠與他人,未免不妥。”
“蘇使君!”衛子君起身,“那位公子所言極是,這江南第一才子稱號衛某斷不敢受。”
“蘇使君,我有個好法子。”李天祁嘴上向蘇離說著,眼睛卻盯著衛子君,“讓他們比試一番不是便可一較高低了?”
衛子君揚起臉,抿緊嘴角,頗為埋怨地乜斜了一眼李天祁,心中暗罵他多事。
“好,好辦法。”蘇離很是贊同。
衛子君拱手拒絕:“使君!衛某才疏學淺,甘拜下風,這比試便免了吧。”
“衛公子是怕了嗎?”江公子搖著摺扇譏笑道:衛公子身手了得,但江某相信並不是所有武夫都是不學無術,衛公子不會讓大家失望的,是嗎?”意為你一介武夫能有什麼學問。
衛子君想不到這江公子竟是一個小人,不覺失望,“江公子是說在下呢,還是在說我二哥?”飛著上船的可不止她一個。衛子君掀起嘴角看向李天祁:叫你多事,這回也被罵了吧。
“這……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與他人無關。”江公子連忙解釋。
與小人講情面就等於給死人上妝一樣,衛子君看了江公子一眼,拱手向蘇使君道:“既是如此,請使君出題。”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四章 比試]
“好,痛快,”蘇離手捻鬍鬚,略一沉吟,“既然江公子是治國之材,我們就談這治國之策,請問二位公子,何謂天子。”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李天祁也是瞥了他一眼,這蘇離果真大膽。
“使君!”江公子道:“天子,乃天的兒子,天的兒子豈是我等俗人能論斷的。”
“哦?衛公子以為呢?”蘇離問道。
“回使君!”衛子君拱手答道:“所謂天子,乃天道之子。當視禍福如草芥,履水火如平地。當審時度勢,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心寬以容天下,胸闊以納百川。當親近萬物,奉行天意,而天意不在高處卻在低處,天意即在民心之中。”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想不到這衛公子會如此論斷天子,既不會有損天威,也說出了為君之道。便是當今聖上在場,恐怕也是要大加讚賞。
李天祁看向衛子君的一對利目一瞬不瞬,那頻現的精光令人察覺不到裡面的情緒。
“好!答得好。眾位才子以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