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流血汗並非杜撰,果真名不虛傳啊。
驚奇下仔細端詳起這匹馬,但見它全身雪白,四蹄黝黑,皮毛亮過緞子,在陽光照射下,卻泛著金光,馬身高大,清細,體健,腹瘦,頸長頭小,蓄勢勃發,那氣勢,儼然是一個王者。
衛子君越看越是喜愛,情不自禁親了親馬的臉頰。
一抬頭,對上了賀魯盯著她的一雙眼,那眼中有著些微的不解與驚奇。
“想不到,它居然不踢你,想不到,連公馬都喜歡你,哈哈哈哈……”賀魯揚起一串嘲弄的大笑。黝黑的髮絲肆意飛舞,舞得那俊美的臉顯出一絲媚色迷離
旁邊的五個玄衣漢子聽出那話中的深意,也都鄙夷地大笑起來。
衛子君一陣惱怒,冷哼一聲:“連畜牲都曉得知情通意,可是,就有些人偏是連畜牲也不如。”乜斜了一眼賀魯,又道:“沙缽羅葉護,這畜牲尚且知道別人碗裡的食物不能亂搶,可為何總有些人,豈止是食物,什麼都搶,你說葉護,他為何不學學畜牲呢?”
賀魯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並不生氣,反而笑道:“半年沒見,你這嘴倒是越發利了。不過逞一時口快並不能證明你就是英雄,還是留著力氣上戰場吧!”
話落,想了想,面帶笑意,對衛子君道:“你喜歡那匹馬?”
衛子君聞言一愣,看不出他眼中是善意還是惡意,於是反問道:“喜歡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賀魯笑道:“喜歡就送給你!”
衛子君聞言心頭一喜,但仔細看那面前的笑容,明顯的帶著戲弄意味,於是不動聲色道:“無功不受祿。衛某與有些人不同,並不喜歡搶奪他人之物。”
“噢,那倒可惜了!”賀魯狀似惋惜,又道:“其實我之所以想把這馬送給你,是因為覺得這馬倒是象你。你看這馬體態勃發、神氣十足,卻纖細,雖神速,卻不能負重,又貴重稀少,上不得戰場,這重兵重甲的一壓,就壓死了,人人都說它是神駒,我看也是廢物。”
衛子君聞言,知他又藉機奚落自己,心中卻沒有先前那般氣惱了,平靜無波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古今天下沒有一無是處者,也沒有十全十美者,並且,既然人人都說它是神駒,那想必它就是神駒,單單葉護你一己之言,想必是憤世嫉俗,妄言誹謗吧。”
賀魯定定望了衛子君一陣,嗤的一笑:“算你贏!我雖號稱突厥第一才子,在這言語上還是勝不過你,甘拜下風,不過武力上你卻未必是我對手,過幾日你我再比試一番,看你這半年來可有長進。”
“葉護講笑了,我這功力全失,又拿什麼與你比試!”衛子君冷然道。
“等你想清楚你是誰了,自會還給你!”說罷,轉身走進飯莊,一隻腳才踏進門檻,又停住了,頭也不回的道:“你最好快些想清楚,等會兒吃過飯,就要去宮城,我們的可汗知道你回來,親自從王庭趕過來,現在已在宮城等候多時了。”
西突厥可汗!他來了!?可會是哪一個可汗呢?是乙毗咄陸可汗還是乙毗射匱可汗?還是另有其人?
[第二卷 突厥篇:第五十八章 舊緣]
一路上,衛子君忐忑者一顆心,不知迎接自己的將是什麼狀況。
入得內城,便遠遠望見高昌宮城,巍峨的宮殿高高聳立,最高的約有四層,正北方有一十幾米高的土坯方塔,那就是可漢堡啊!
想起她在現代時曾來此地遊覽,那時這裡卻是一片黃土廢墟,而今,誰能想到竟是這樣一片輝煌壯麗的景象,當下心中一陣唏噓感嘆。
當一行人緩緩踏上宮殿的石階,便望見由宮殿大門衝出來的一群人。
衛子君踏上平臺,便停住了,靜靜等著那些人的到來。
奔在前面的,是一箇中年披髮男子,高大魁梧,一身寶藍色緞子棉袍滾著毛邊,卻是交領左衽。
那男子奔到衛子君面前,站住了,她這才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張帶著病容的憔悴的臉,此刻卻因著興奮而放著光彩,英氣的濃眉下,一雙深邃的眼,此時竟蓄滿淚水,撲簌簌地落下,滑落入滿臉的粗鄺的絡腮鬍須當中。
“風——”男子深情地叫了一聲,一把將衛子君樓入懷內,失聲痛哭:“風,你回來了,回來了,真好,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突來的場面令衛子君愣怔在那裡,忘記了反應,當那絡腮鬍子扎到她的臉時,方才回神,想推開那痛哭的男子。
那男子顯然已是傷心至極,哭得身軀直抖,又哪裡肯放開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