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二哥,我不知道我以前什麼樣,真的不知道。”衛子君痛苦的搖頭。
“那你告訴我,你不是衛風,沒有出現在鹿嶺山!記得,你告訴我你暈倒在荒原,是嗎?”那聲音漸漸沒了溫度,如一片秋風中的落葉,瑟瑟飄落。
“二哥——你,別問了。”叫她說什麼?告訴他沒錯;她的確出現在鹿領山?她就是衛風?她怎麼能說出口。
“這麼說你是了?可你說你暈倒在荒野!不是鹿領山!對嗎?”李天祁的聲音冰得沒有一絲溫度,那雙黑眸射向她的臉頰,似乎就要把她刺透。
“對不起,二哥,我不是有意要騙你,我只是不想暴露師傅的住處。”衛子君抬眼望著他,那雙眸清澈明亮,好似一汪水,卻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你騙我!你為何要騙我!我是你二哥呀!”李天祁長嘆一聲,大手掩上面頰,遮住了那對黑眸,好似有風拂過那衣袖,將那衣襟也吹得微微抖動。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嗎?難怪,大哥當時率兵圍住中箭的他,舉起手中利劍之時,面對那俊美姿容竟是不忍下手,當他回想起大哥口中描述的他,那樣的風華除了他還會是誰呢?
他,居然是他的敵人,不可饒恕的敵人。侵略他的國土,斬殺他的愛將與至親兄弟的仇敵。
他永遠忘不掉,射入振右眉心的箭,他曾抱著他冰冷的屍體發誓要為他報仇,親手殺了衛風為他報仇,而今,仇敵就在面前,可是為何是他,為何是他。
他終是騙了他。
良久,放下雙手,眼圈通紅,冷聲道:“你說是師傅給你起的名字!可是卻依然姓衛?依然知道自己姓衛,哈哈——卻編了個名字來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沒有編名字,我原本就叫衛子君!”真的有了什麼就叫她來承擔吧,誰讓她揹負了這樣一個身份。
“哈哈哈哈——好啊,終於自己說出來了!原本就叫衛子君,卻要騙我說,不記得名字了。”那聲音彷彿由碎裂的胸膛發出:“你記得,你什麼都記得,只是,你卻騙了我,為何要騙我!?”
聽到他碎裂的聲音,衛子君心中一痛,一絲酸澀滑過眼睫,“對不起!二哥!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不是存心要騙你。”
“哈哈——左賢王衛風——真的是你嗎?,親手殺死我愛將的左賢王衛風?叛國的衛風大將軍?一人斬殺我大昱數以千計熱血男兒的左賢王衛風?殺害我至親兄弟的兇手?突厥可汗的男寵?可你為何要騙我——失去記憶?滅門慘案?你倒是真會編啊。失憶?哈哈也許是吧!但你以前的行徑與禽獸有何分別?衛子君——從今以後,你我不再相識,回你的西突厥去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冰冷的眸再沒有一絲溫度,曾有的灼熱全部塵封,那一霎,窗外寒風呼嘯,捲起千堆枯葉,嗚嗚咽咽,漫過了天邊。
“刺啦”一聲,李天祁撕下袍衫襟角,拋向衛子君,在空中悠悠飄轉,滑落她的肩頭。“從今以後,你我猶如此袍,就此斷義,我不再是你二哥!在我眼裡,你只是仇敵,可恥的叛徒,可惡的騙子!無恥的男寵,哈——哈——男寵!虧我還以為你不懂情事!男寵——哈哈哈哈——”
那悽愴笑聲昭示著一顆碎了的心。
“二哥——”衛子君忍著心中那絲糾痛,眼中升起一絲薄霧。“別這樣說我,二哥——我不是那樣的。”
李天祁最後用力盯了衛子君一眼,轉身毅然走出房門,不再回頭,冷然而決絕,冷風吹開了他的袍角,捲起細細碎碎的枯葉,幽黑眸中那片水霧,被風吹得瀰漫開來,又瞬間蒸乾。
從今以後,你我不再相識。
不再相識……
探手拂過肩頭的碎片,柔滑的緞面由手中飄落,大敞的房門,吹來一陣風,涼了眼中的灼熱。
“二哥——”衛子君的聲音有些沙啞。
“外面冷……你回來……”明知那人已聽不見,再也聽不見……
“二哥——他還沒吃藥!”似是突然想到,就欲追出去,卻被賀魯一把拖住,衛子君掙扎著終於哭了出來,“讓我追回他,他還沒吃藥,他會凍壞的……”
“你們為何不去捉他,他跑掉了,快去捉他回來!”好似突然升起一絲希望,衛子君抓緊賀魯的胳膊,晶瑩的眸光望向他。
“他與你斷義,也不會再管你的事了,也不會報官了,既然如此,何苦還帶著個累贅,我們捉回他,帶回西突厥對他有什麼好處!難保他到那裡不反抗,難保他不被殺,看他傷情可憐,放他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