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你怎樣都沒關係?我愛你這麼久了,竟然連你的愛都分不上一點點,還要輸給眼前這位沒還斷奶的小鬼,殷健南心中煩躁,我真的想殺了樂樂啊,可我能殺他嗎?
殺了他之後就沒有可以威脅你的籌碼了……。
可是你知道嗎?中逸你看的出來嗎?那孩子畫上的新娘是你,是你啊!樂樂挑釁我,挑釁我說要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真想殺他!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他啊!!
也許對於敵人的直覺,或生物本能散發的危機意識,中逸看不透的事,殷健南一目瞭然,但他更明白這小孩是不能殺的,他只是做「警告」的動作而已……殷健南心中悲苦,手勁也跟著減弱,卻還沒垂下手臂之時,中逸眼見殷健南沒有收手,又發話辱人已極,竟不顧脖子上的束縛,奮力衝去…像是不要命似的……。
「白少爺──」長柏的呼喊。
「爸爸──」樂樂的失聲驚叫。
在不顧一切的奮力衝斥之後,脖子上的項圈勒的中逸的面朝地趴倒,殷健南看到失魂的甩開樂樂,奔去將中逸扶起。
「咳咳……咳……」脖子幾乎要勒斷了,中逸眼前一片黑影模糊,殷健南的眼眶畜滿淚水的幫他把項圈寬鬆到極限,溫柔的拍他的背,幫他順氣:「樂樂沒事……。」殷健南說著,中逸喘息半晌,頸項的衝擊力使他疼的很折磨,待順過一口氣,他揚起手立刻狠狠的甩殷健南一巴掌,殷健南的臉沒移動半分,倒是中逸的手心陣陣麻疼,全身都疼,中逸的臉迅速由紅轉白,揪起眉頭……。
「小白你沒事吧!」殷健南心中恨自己做事的唐突,自從兩年前他就知道不能在中逸面前修理樂樂,殷健南想起兩年前把樂樂關進一個可透氣的鐵箱時,樂樂頂多病個兩天,中逸卻因驚嚇過度連續病了兩個禮拜,也令自己狠狠擔憂兩個禮拜,病好後他們父子兩倒更親了,反觀自己……。
「你沒事打他幹什麼?他哪裡惹著你了?」中逸恨恨的怒道。
「爸爸你還痛不痛?」樂樂的童稚聲在中逸的耳邊響起,中逸立刻換了一張慈父的面孔:「樂樂過來……讓爸爸看看…痛不痛……嗚……」怒吼過後,中逸立刻受到喉頭因太用力而發疼的苦果,殷健南看他皺著眉頭,立刻輕手幫他推了推脖子,但中逸怒氣的推開他去,伸手把樂樂攬在懷裡,這次樂樂並沒有哭,他只是問:「爸爸你痛不痛?痛不痛……」
殷健南不想自討沒趣,見中逸沒事,心中落石已定,站起來轉頭對長柏說:「長柏,帶白少爺和樂樂去用餐吧!」
「是,殷少爺。」
於是長柏細心的扶起中逸,殷健南暗中覷著中逸並沒排斥長柏的肢體接觸,心中又暗自煩躁,微一甩頭,去醫務室幫中逸拿擦脖子的藥去了。
此時邵燁回來了,對於剛剛的事他渾然不知,只記掛著殷健南處理完事情沒有,透過螢幕,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張圖畫的意符是「血」,他很想知道,樂樂到底畫了什麼,殷健南也知道他的意思,拿了藥後便轉身到走廊上拿起剛剛棄置在地上畫,心情不好的他粗魯的把畫塞到邵燁手裡,然後走到餐桌上幫中逸抹藥,中逸恨的牙癢癢的,又知道無法拒絕,把臉朝向另外一邊不去瞧他。
邵燁看看畫作,自覺沒意思,隨手擱著畫便去餐桌上用餐(另一張畫樂樂已拿去收好了。)此時殷健南已幫中逸塗好藥,安靜的坐在一旁用餐。……大家都沒發話,空氣異常凝滯,大家埋頭吃著,一桌長柏精心烹調的美味,大家吃得味如嚼蠟。邵燁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卻也感到那極重的低氣壓壓進整個餐桌氛圍,他自顧自的吃著,什麼也沒問。
餐桌設計成一方長形,中逸坐在短桌的一邊,邵燁和殷健南分別坐在兩旁陪首,邵燁之後格個空坐著樂樂,樂樂旁邊是長柏,長柏是僕人並沒在餐桌上跟他們一起用餐,他坐在樂樂的旁邊幫五歲的樂樂餵飯。
樂樂的心智有某部分已相當成熟,像個叛逆的少年,但那成熟的部分其實也相當懵懂、不穩定。他只是從環境中去學習,從對抗強權的經驗去學習,進而形成自組的知識,今天他學習到:「力量代表實力。」當然,他不可能說出那種句子,他用別的話代替:「必須要很有力氣才能打倒叔叔,才能得到爸爸。」
……這些年來,他用本來單純的眼睛,看慣了兩個叔叔如何爭奪爸爸,小孩子善於模仿,他的潛意識裡也跟著模仿叔叔爭奪爸爸,「爸爸」這個物件代表大家爭奪的目標,誰厲害誰就能搶到,於是他去搶,卻屢屢每在爭奪的過程中吃下大虧,……但這時爸爸就會出面維護他,讓他不受叔叔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