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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當是兩個長大男孩之間發生了一些摩擦,性格有了一個轉變的過程才導致了兩人的微妙。

柏瑞在陪同二姐的同時,已經是最大限度在表現得自然,他一直很會隱瞞自己的內心。說什麼話,用什麼樣的眼神,他都儘量做到讓別人看不出他心裡的怨氣。他仍舊沒有原諒那晚四安說的那些讓他傷透心的話。

四安則是期望著這一趟行程能夠化解自己和柏瑞之前那冷漠的距離。好幾次他都想找柏瑞單獨談談,可柏瑞的態度卻很堅決,一絲機會也不給他。

這一晚,還是在公館,只是四安沒有再睡那個下人專用的樓梯下的小隔間裡,而是住了二樓的客房。

初夏之夜,涼風徐徐從窗外灌進來,他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很想柏瑞,對方的樣子像個夢境一樣再腦子裡飄著。他迷亂了,人生第一次如此深邃的思念某個人,或者說某種痛的感覺。

後半夜,柏瑞的影子在他的腦子裡折騰了一晚上,他再忍不下去了,索性下了床,往柏瑞的房間奔去。

來到門前,他握了握拳頭,抬手輕輕敲打了兩下門板。停止幾秒,沒有動靜。他繼續敲了兩下。柏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什麼事?”

四安用他那渾厚略帶沙啞的聲音低語道:“是我。”

柏瑞臥坐在床上,開始還在發呆,想著心事,一聽到四安的聲音就慌了神。可他卻咬了咬牙,說:“我睡了,有事明天說吧。”說完,他眼睛盯著門口,他沒動,門外的人也沒動。

四安站在原處,沒有離開的意思。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最後還是四安妥協了,帶著一臉的落寞回了自己房間。

隔天一早,一行人就回了義川,路上四安和柏瑞沒有再說話,各自沉默了。

這日清晨,沈靜秋跟幾個長輩吃過了早飯。整個上午都陪著姑姑聊天,沒說多少閒話,沈雯茜就覺著累了,回了榻上躺著。

閒來無事,找來丈夫,一起在宅子裡閒庭信步。穿過那些小巷和迴廊,到了後山坡上,老遠就看到艾雅倫跟孫霖海,以及茶坊的廖師傅,一竿人等站在茶樹前談著話。

沈靜秋支開了丈夫,讓他自己一個人在這山坡上閒逛一會兒。然後自己則衝著艾雅倫走去。人快到的時候,孫霖海第一個看見她,便笑臉相迎。

“四太太,靜秋小姐來了。”孫霖海一邊對沈靜秋微笑,一邊對艾雅倫說。

艾雅倫優雅轉身,滿眼都充斥著那濃濃的暖意,看著這個從五歲起就與她為伍的孩子,如今也長成一個成熟的女人。

沈靜秋朝著艾雅倫緩緩走來,甜膩的叫了一聲:“四娘。”

艾雅倫深知這丫頭在國外長了不少見識,對於人與人之間的禮儀也不限於傳統的模式。她臉上徜徉著微笑,開啟胸懷,伸開雙臂,迎著這個被她同樣視作女兒的孩子投入自己懷抱。她想著,這一幕早該在回家那天就該是如此的,但鑑於二姐的關係,她也只能低調處理自己和靜秋之間的這種母女之情。

孫霖海和廖師傅沒有說什麼就默默走開了。

沈靜秋雙手環抱著艾雅倫的腰際,說:“你太忙了,我回來這些日子,你都沒有好好陪我說說話。”

艾雅倫輕輕拍打著她的背,略帶埋怨似的說:“我還沒說你呢。回家這麼大的事兒也敢瞞著,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

沈靜秋幸福地笑起來,說:“呵呵,四娘,我想你。”

艾雅倫也笑起來,然後說:“這話你該經常對去我二姐說,你可是她的命。知道嗎?”

沈靜秋抽回身子,然後挽著艾雅倫的胳臂,點點頭說:“是,我知道了。四娘,我們一塊兒走走吧,聊聊天。就我們倆。”

艾雅倫慈愛地說:“行。”

天空中浮雲泛泛,湛藍廣遼,無際無邊。兩人走在那些鬱鬱蔥蔥的茶樹中。艾雅倫帶著微微的感慨道:“現在國民黨已經是大勢已去,北平解放了,想來很快重慶也不會再是他們的天下。”

沈靜秋接話說:“你擔心政治上的問題牽連到我們家,所以才讓大娘他們回來的是不是?”

艾雅倫嘆了口氣,說:“過去這些年,我們跟國民黨的關係走得很近。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在現在這樣的情勢下,我們也只能是力求自保。大姐她們幾個女人在外頭,如果出了什麼事兒,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還有你姐姐。”

沈靜秋知道這話說起來會很沉重,於是轉移話題似的說道:“我聽說雲南那邊的祖業給賣了,這是您的意思?家裡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