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快將衣服換上吧,露胳膊露腿的成什麼樣子。”
凌汐池接過衣服,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大嬸,大嬸會意的退出了房間,她這才提起那造型複雜的衣服,左比右比著實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那件衣服穿好。
剛走出房門,那大嬸就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欣喜道:“真想不到我年輕時的衣服,姑娘穿著竟是那麼的合身。”
經大嬸這樣一說,凌汐池倒有些害羞了,指著自己那頭亂糟糟的頭髮不好意思道:“大嬸,你可不可以幫我梳一下頭,我不會。”
大嬸看了看她,打水給她洗了臉洗了頭,就著火烤乾了以後,大嬸這才將她拉到銅鏡面前,三下五除二的就給她梳好了一個髮髻,隨意挑了兩縷髮絲散著,就著左鬢斜插的那隻古樸素雅的木簪,整個髮式就完成了,極適合她這個年齡,又顯得人嬌俏可愛。
凌汐池呆呆的望著銅鏡裡的自己,儼然一副古裝打扮,整個人竟像脫胎換骨一般,完全與現代社會脫了節,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屬於哪個時代,或許她現在才是回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時代,而在現代的那些日子,不過是一場長達十六年的夢而已,那場夢,也終於到了曲終人散的地步。
大嬸望著她由衷的讚歎:“嘖嘖嘖,姑娘,你長的可真好看,我從沒見過長得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就連這樣的荊釵布裙也難掩姑娘的天生麗質,你娘怎麼忍心叫你出來。”
對此凌汐池倒是坦然接受,從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是美麗的,就連貝樂溪那種愛美成狂的人也老是感嘆:“凌汐池,你就像是一個從畫裡走出來的女子,有種飄忽神乎令人捉摸不定的氣質,讓人感覺你明明就近在咫尺,可總會在一個不經意間,你就會突然消失無蹤一樣。”
現在想想,樂溪當時的話似乎透著某種玄機,或許是天生對靈異事件有些敏感吧,凌汐池都有點懷疑,當時的樂溪,那個執迷於星座塔羅牌的樂溪,是不是早就預料到,她會有此一遭?
唉,樂溪!
凌汐池抬起迷茫的眼眸,那個活潑靈動的身影不經意間又出現在眼前,樂溪,是不是這個世界如你所說一般,有著宿命和輪迴,我們只不過是歲月的年輪重複轉動的軌跡,一切都早已註定,如同生死一般,由不得人去選擇。
“姑娘,姑娘!”一陣輕柔的聲音將她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凌汐池一抬眼,便對上大嬸那盛滿關切的眼睛,努力甩去腦中那不愉快的思想,笑道:“大嬸,你就叫我汐池吧。”
大嬸見她神色不對,忙問道:“汐池,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凌汐池搖了搖頭,連忙否認:“沒有,就是傷口有點疼,對了大嬸,你家裡就你一個人嗎?”
見她顧左右而言它,大嬸慧黠的笑了笑,也跟著轉移了話題,聲音卻也因此沉重了下來:“還有家夫和小女。”
凌汐池四下望了望,問道:“那他們呢?”
不問還好,這一問,大嬸的神色一黯,將視線投到了窗外,悵然若失道:“小女在外玩耍,至於家夫,在前兩年,被朝廷徵兵去了。”
凌汐池愣了愣,順著大嬸的目光望去,視線恰恰落在小鎮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想來大嬸便是日日這般守在這視窗,望斷天涯,等著自己的丈夫回來吧。
“大嬸,大嬸!”輕輕的喚了兩聲,大嬸都沒有回應,看來此情此景,大嬸的心怕是已不在這裡了。
凌汐池嘆了口氣,實在不忍心在這個時候打擾大嬸的思緒,於是便準備出門去找冰冽,剛走到門口,背後忽然傳來了大嬸悽婉哀怨的聲音:“唉,兩年了,天涯路短又幾載,何日歸鄉到家頭。”
凌汐池怔了怔,好一個何日歸鄉到家頭,道盡了多少骨肉分離,圓月難圓之苦,只是在外羈旅的人,又何嘗不想早日歸鄉呢?
鼻子有些酸,凌汐池使勁的眨去了眼中的水霧,推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