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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大庭廣眾之下請她跳舞。

“蔓荻,你認識他?”在場的朋友們都很驚訝,尤其是何明麗,幾乎快跳起來。

“我……呃……”她實在覺得很尷尬,剛剛他們說了他半天的壞話,她都沒說她見過他,現在一定被當做叛徒。

“郝蔓荻小姐,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我們一起去舞池裡面跳舞吧?”韋皓天才懶得理會她那一票豬朋狗友,他的目標從來就只有鎖定郝蔓荻,剩下的他一律視而不見。

“蔓荻!”

可惜,她不能像他一樣視而不見,對郝蔓荻來說,朋友是很重要的,那是她生活的全部。

“我……誰要跟你跳舞!”眾目睽睽之下,她只得這麼說。“我才不會降低格調,自甘墮落去跟一個黃包車伕跳舞,你想都別想!”

優美的華爾滋曲調不斷地流洩,郝蔓荻說這些話的音量卻一點都不比華爾滋舞曲遜色,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黃包車伕。

這四個字像是行刑用的烙棍,深深灼痛了韋皓天的心。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認真了這麼多年,終究逃不過這可恥的印記,是這樣嗎?她可是這個意思?

四周的空氣,因郝蔓荻這一句話而凍結,所有人都不敢呼吸。畢竟上流社會份子說穿了全是一群虛偽的傢伙,就算心裡是這麼想,嘴巴也不會說出來,當面揭開對方的瘡疤,更是禁忌。

很顯然地,郝蔓荻就碰觸了這個禁忌,絲毫不給韋皓天留半點餘地。

韋皓天雙手握拳,眼睛眯到只剩一條線,那是他生氣的前兆。

“黃包車伕,就不能請你跳舞嗎?你認為我配不上你?”韋皓天咬緊牙根,兩眼冒火地問郝蔓荻。

“當然配不上,你以為你是誰?”郝蔓荻揚高下巴,高傲的回答,輕藐全寫在眼底。

“……好,我知道了。”韋皓天鬆開握緊的拳頭,長長吐一口氣。“我不會勉強你和我跳舞,但我向你保證,你一定後悔。”

話畢,他轉身向門房要回帽子,戴上後就走,大夥兒只能盯著他的背影。

“……蔓荻,你真了不起!”

韋皓天走遠後,何明麗跳起來摟住郝蔓荻的肩膀,興奮地讚美道。

“你居然敢對他說:不跟黃包車伕跳舞,好厲害哦!”她們就不敢。

“對啊!蔓荻你真勇敢,哪像喬治,背後話說得兇狠,遇見人就躲得遠遠的,不像個男人!”一票女人斜眼睨喬治,對他的表現失望透頂。

“我哪有躲遠?”喬治爭辯。“我只是覺得,不要起衝突……”

“反正你就是不像蔓荻一樣有膽……”

於是大夥兒的話題,又轉到郝蔓荻有多大膽上,郝蔓荻依舊只能嗯嗯啊啊的應答。

我可以請你跳舞嗎?

他合身的淡灰色三件式西裝,不聽話掉落額前的頭髮,甚至是微微揚起的嘴角,都在她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他──真的好英俊。

第三章

“韋皓天先生來訪,請問老爺要不要見他?”

星期天的下午,郝蔓荻一早就出去遊玩,留郝老爺一個人在家,沒想到卻遇到韋皓天登門拜訪。

郝老爺相當驚訝,因他和韋皓天可說是死對頭,這在金融界人人皆知,若說他們會當面打起來,也沒有人會懷疑。

“韋皓天,他來做什麼?”對於韋皓天突如其來的拜訪,郝老爺除了驚訝之外,坦白說並不高興,尤其他正在為排程資金心煩之際,更是不想見他。

“韋先生沒說,只是問您在不在。”管家一臉抱歉地回答郝老爺,一樣臣服在韋皓天不可抗拒的氣勢下,只能照著他的意思跟郝老爺稟報。

“好大的膽子,一個臭拉車的態度居然這麼傲慢,看來不教訓他一下,還真的不行。”基本上,郝老爺就是狗眼看人低,難怪調教出郝蔓荻如此勢利的女兒。

“要不要我去跟他說,老爺您沒空,打發他走?”管家提議。

“嗯……也好,就這麼說。”郝老爺頷首。

“那小的馬上去打發他──”

“等等!”郝老爺阻止管家,有更好的主意。“乾脆跟他說,我正在和人通電話,要他候著。”

郝老爺打從心裡瞧不起韋皓天,雖說上海出身不好的大亨多得是,但像他拉過車,又是棚戶出身的倒是絕無僅有,他一點都不想跟他扯上關係。

有道是“牽絲攀藤”,就讓他體會個中的奧妙。既然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