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看著那清瘦的孩子在大熱天披著斗篷翻身下馬,蒼白著面容出現在他面前,竇至善臉上的神情忽然一變,臉上堆出一絲笑容來。“你就是靖兒?都這麼大了?”
“皇甫靖參見大將軍!”那少年大熱天的披著斗篷,臉上卻沒有一點兒汗水淌出來,真真是怪異。
不僅是那些屬下覺得奇怪,就連竇至善也覺得很不尋常,於是假意關懷的問道:“如此燥熱的天,靖兒為何還穿著這麼厚的衣裳,不熱麼?”
少年臉色如常,並沒有因為竇至善的話而感到任何的不適。“靖打小身子就不好,即使是酷暑之下,也不會覺得熱。”
看著少年如此的坦然,竇至善忽然生出一股不安起來。
他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的,但是這樣冷靜自持的神態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他實在是太過驚訝。
“將軍,殿下趕路也辛苦了,不如先進營帳休息幾日再作打算?”竇至善的長子竇慶雲建議道。
少年面容看起來十分憔悴,卻搖了搖頭,道:“我不累,不需要顧慮我。”
“可是…”竇慶雲見他的好意被漠視,心裡隱隱有些不高興。
竇至善打斷兒子的話,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道:“無妨。靖兒先回營帳歇息兩日,此事不急。”
少年點了點頭,順從的跟著踏入了臨時建造的軍營。
“爹…他一個小輩,見了你,怎麼也不行禮問安,擺什麼架子?”竇至善的么子竇慶華揹著皇甫靖之後,臉色就垮了下來。
竇至善瞥了小兒子一眼,道:“你懂什麼?在事成之前,若是讓他看出什麼端倪,那我們的努力不全都白費了?”
這一次起事,他們雖然是打著清君側的幌子,可到底手裡還有一張王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亮出這張王牌。等到事成之後,這顆棋子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到時候他想要怎麼處置都行。
只是如今,他還得處處讓著他,好降低他的戒心。
“慶華,你最好管好你那張嘴,免得惹是生非!”竇慶雲畢竟大幾歲,做事也老練圓滑許多,故而好心的提醒道。
竇慶華是家裡的么子,從小就是被寵大的,脾氣有些驕縱。加上那位繼夫人溺愛么子,他就更加無法無天起來。即使在落難的今時今日,他依舊放不下大少爺的架子,嬌蠻任性,絲毫不減當年。
“我又怎麼招你惹你,你要如此的對我?!”竇慶華不服氣的嚷嚷著,心裡窩著一團火,無處發洩。
從小到大,除了他的孃親之外,整個將軍府眼裡就只有大哥這個長子。他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立了軍功,父親首先想到的總是大哥。大哥一直平步青雲,功成名就,他卻依舊籍籍手機,這都是拜父親的偏心所賜。
“慶華,別耍小孩子脾氣!”竇慶雲自認為做兄長的,就有照顧管教弟弟的責任,可惜他沒想到的是,他越是這樣,竇慶華就越是看他不順眼,覺得他是故意在他面前顯擺。
“別總把我當小孩子,我已經不小了!”竇慶華張牙舞爪的怒吼著,根本不顧及影響。
竇至善狠狠地一拍桌子,冷冷的訓斥道:“都給我住口!都什麼時候了,也不看看什麼場合,這樣鬧下去有意思嗎?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是我竇家的希望,你們兄弟若是不能齊心,還如何成就大事?”
“是大哥總是針對我…”竇慶華小聲的嘀咕著,依舊頑劣不堪,難以馴化。
自打竇家失勢之後,他也被迫與母親分離,其中的心酸,自然是外人難以體會的。他本就是個紈絝少爺,哪裡受得了邊塞的苦寒,整日哭爹喊孃的,若不是有竇至善昔日的部下照應一二,他的小命兒恐怕早就丟了。
後來,又聽聞一同被貶的母親因為耐不住這般折磨,偷偷地跟一個男人跑了。那時候的他,幾乎都要瘋掉,四處打聽著她的下落。可惜,一向疼愛他的母親,卻一直杳無音訊,放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於是,他這位被寵著長大的嬌貴少爺,便破罐子破摔,完全放任自己不管了。
竇慶雲看著他這副不服氣的表情,恨不得上前揍他兩拳頭。若不是顧及父親的面子,他早就動手了,何須等到今日?
“華兒…你是不小了,也該跟你哥哥好好學學本領,磨磨你那驕縱的性子,可別在關鍵時候給我下臉子。”竇至善雖然也疼愛么子,可是正注重長幼有序。
在他的眼裡,他將來的一切,都該有嫡長子來繼承。故而,小兒子怎麼頑劣都不打緊,反正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就行了。也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