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讓她情不自禁?!
葉采薇不能確定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只能撿著他的話尾說:“這個真沒有!我只是不想跟馮媛打口水仗。如果我跟她同時撒起潑來,大多數人肯定都會說是我在欺負她。”
長得好的姑娘生存成本總是比較低的,這個道理她很早就明白,所以不願去做無謂的掙扎,免得最後落得個千夫所指的下場。
“再說了,畢竟是江家的場子,我又是沾著你的光進去的,總不好鬧起來吧?總之我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希望用討好的語氣和笑臉可以稍稍平復他不知所謂的怒氣。
哼,不想跟馮媛衝突,到底是因為要顧全大局,還是要顧全蘇嘉陽?
徐湛停下腳步,目光牢牢鎖定她的表情,負氣的衝口而出:“你也說你是我帶進去的了,那你需不需要低頭就該由我來決定!我才是你頭頂的那片屋簷,我的高度直接決定你的姿態。”
沒錯,徐湛就該是葉采薇頭頂的那片屋簷,為她遮陽避雨,護她不受風露。
他願意。
激烈到像承諾或宣誓一樣的話讓葉采薇有種不能直視的感覺:“是是是,你說得對,你的高度直接決定我的姿態,所以現在我只能仰著脖子跟你說話。”
東拉西扯轉移話題,希望能淡化那種曖昧到讓人心率紊亂的語境氛圍。
徐湛沒好氣的笑了起來,轉身邁開長腿,只是這一次的腳步又慢又穩了。
兩人並肩漫步在深夜無人的林蔭道上,一雙身影在一路迤邐在地上,始終並排在一起。
葉采薇為了不讓氣氛重新開始曖昧,趕緊選擇了聒噪路線:“江家會館不是有地下停車場麼?你幹嘛讓小吳把車停在外面啊?”
“他有點私事要辦,我讓他開車去,免得趕不及回來接我們。”徐湛的視線溜向一邊,好像黑黢黢的林蔭裡有什麼絕世好風景。
魂淡!難道他會告訴她其實他只是想和她一起隨便走走這種事嗎?
葉采薇訕訕的一笑,又再接再厲:“那什麼,說起來你我認識也有十幾年了,好像還從來沒有一起這麼壓過馬路哦。”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廢話!他倆之間的關係是個什麼定位需要常常一起壓馬路啊?
朋友!朋友!
最多因為這七年來沒少受他的恩惠,勉強可以算是“好麗友,好基友”!
好基友壓什麼馬路?!
她正想出言挽救自己慌不擇言的口誤,徐湛卻緩緩開口:“是啊,你也發現啦?”
過去的往事暫且不提,至少在葉采薇深居淺出的這七年裡,徐湛相信自己絕對是離葉采薇最近的人——雖然只是之一,可是兩人之間幾乎從來沒有在飯桌以外的地方單獨見過面,就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愜意隨性的散個步什麼的了。
他能肯定她是故意的。
故意跟他保持距離,故意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清白如水。
這真是一個讓他暴躁的結論。
氣氛因為短暫的沉默而陷入尷尬,兩人的姿態都開始有點不自然了。
“呵呵呵,發現了發現了,”葉采薇做作的把頭扭向一邊,裝作對周圍環境很好奇的樣子,最後還是撐不住演崩了,□肩膀無奈的說,“徐湛,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啊。”
明明兩人之間一直都預設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模式。
偶爾在徐映橋的串聯下見面吃個飯,插科打諢,嘻嘻哈哈。需要幫忙的時候說一聲,援手的一方不會拒絕,求助的一方也不擔心被拒絕。
七年來一直這樣。
畢竟性別有差,男女之間做朋友就要有做朋友的樣子,不需要像閨蜜那樣牽牽黏黏,像真正的朋友一樣相處,彼此間的情義才能像真正的朋友那樣簡單溫暖,不會讓心懷鬼胎的某人生出不該有的念想。
可徐湛從過年前就開始奇奇怪怪的。
刻意的鼓勵她的接近,有時候簡直近乎強迫她接近。千方百計的讓她在他面前卸下心上那層板甲,讓她在他面前盡情呈現最真實自然的姿態。
葉采薇總覺得徐湛在對她做一個局,讓自己慢慢習慣在他面前毫無防備的那份舒適和安心,慢慢習慣有事情只向他求助,慢慢習慣在他的庇佑下丟開七年來讓她得以生存的懦弱退讓
讓她一天天食髓知味。
他不知道這樣會讓事情的走向變得多麼可怕嗎?
徐湛沒有答話,兩人沉默的走到小路的盡頭,默默的坐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