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堪聽了之後,知道這話是老李倚老賣老,這大清正軍十之七八出自淮軍,若是說誰擁兵自重,除了老李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來,不過,這位卻在這一點上向來做的滴水不漏,便是深宮內的那位也對他信任的很……
“老中堂,您過慮了,皇上英明神武,此番下旨督查軍紀,自然是另有深意!”王仁堪立刻打出皇帝這張無敵牌,反正啥事推到皇帝身上,定然無人會質疑。
老李一聽,自然聽得出其中的話外有話,根本不用他使顏sè,旁邊一個長鬚老者已經開口說話了,“王學士,皇上睿智聰慧,老夫愚魯,但不知所為是何?聽說志銳大人可是在保定府替皇上做起了青天大老爺了!”
王仁堪自然認得這位,李鴻章的老幕僚、如今直隸布政使周馥,而此刻老李端坐太師椅上,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很顯然,這兩位一個主攻一個主守,那是要套自己的話吧!這位嘴角微微一揚,看了看陸鴻……
“老中堂,志銳大人新銳的很,不過,他這人很有分寸……下官出京之時,承蒙皇上召見,皇上所求不多,只希望同光中興之後,不再會有當年的屈辱!”他這話說的頗為婉轉,這意思也是清晰的很,既然皇帝讓淮系獨大,那就淮系就必須能替大清朝靖平天下。
“王欽差果然是遠慮之士,如今萬國來朝,就是強盛如英吉利帝國,也與我大清秋毫無犯,而中堂整肅練軍,以西法cāo練百萬之師,建亞洲第一等之海軍,數十年內恐怕無人敢捋中國虎鬚吧!”楊士驤笑眯眯的拱手說道,這番話一出,下面數十官員都是頷首頻頻點頭,李中堂開洋務三十載,所謂洋人的堅船利炮,如今帝**隊早就有之!
王仁堪微微一笑,卻沒有介面,而是攤手指了指陸鴻,“老中堂,我這隨員也是遊歷海外多年,如今各國關於遠東時局,未必如楊大人這般樂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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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驚人的推論
() 昨夜王仁堪、陸鴻、嚴復商議的結果,大多數的話自然由他這個欽差來說更為合適,尤其是涉及到督查軍紀之事,反正可以高舉著皇帝的牌子全部抗下,不過,這會兒王仁堪顯然改變了主意,決定讓陸鴻出來吸引下火力……畢竟有些話不方便由他來說!
陸鴻一聽,立刻側身朝著上首的李鴻章一拱手,一瞬間,他立刻感受到對方凌厲的目光一閃而過,“中堂,下官回國之時,海外關於遠東局勢的評判已經頗為微妙,中rì爭霸之說早就有之,而朝鮮則是此中關鍵,反觀朝鮮近況,可以說小麻煩不斷,只怕很快就會變成大麻煩……”
啪……的一聲,李鴻章已經坐直了身子,不怒自威的一拍桌案,打斷了陸鴻的說話,“黃口孺子……這等軍國大事豈能如此推斷!”
陸鴻抬眼看了看上面這位高居廟堂的老者,此刻原本還是微閉的雙眼已然是微張,雙目間露出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凌厲,他側目看了看王仁堪,這廝倒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似乎根本沒看到、沒聽到李鴻章任何舉動似的,根本沒有出來打圓場的意思!
除了對這廝的不道義暗豎中指外,顯然話還得自己來繼續,陸鴻猛的一挺身站了起來,一抱拳說道:“中堂大人,忠言逆耳,但下官所言都是事實,我朝向來善待藩屬,但這朝鮮王室如何作為,就看金玉均遇刺之事,便可知一二!”
李鴻章自然沒料到,面前這個年輕人在自己的呵斥下,竟然還如此鎮定的把這番話有條理的說完了,目光一閃,倒是略感詫異……而這時候,一旁的王仁堪倒是非常合時宜的開口解圍了,朝著李中堂側身一拱手,“老中堂,這陸鴻海外遊歷慣了,就是這麼個輕狂的xìng子,您別見外……”
他又側頭朝陸鴻揮揮手,“陸允判,還不向退下!”
聽到王仁堪說話了,李鴻章自然也要賣幾分欽差的面子,哈哈一笑,“狀元郎,這少年倒是個人物……此番金玉均一案,我已經讓袁慰庭告知朝鮮王室,就按著翁閣老的意思,押解到běi ;jīng處置,你看可好!”
王仁堪自然明白,這件事情上按著翁同龢的意思辦了,接下來自己肯定也得賣上幾分情面,立刻笑著拱手道:“老中堂,此番督查軍紀之事,我根據皇上的意思,也草擬了一份規程,還請您給指點一二!”
說到這裡,一份文案已經由旁邊的周馥轉到李中堂的桌案上,讓北洋水師這邊先自個兒徹查下問題,自然是王仁堪這投桃報李之意……李鴻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