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一聲。王靜和蕭遠立刻看向她,只見她從地面下一堆落灰的鐵器裡,翻出一個殘破的木盒。盒子呈暗紅色,上面雕刻著和鐵籠同樣的符號,似乎也用了某種封印術維持。當林婉輕輕開啟盒蓋,一股陰冷的寒氣猛地撲面而來,讓她猛地後退兩步。
王靜趕忙上前檢視,火把的光映入盒中,發現裡面竟是一個透明的水晶瓶,瓶內有稠黑色的液體,緩緩流動,似乎是某種被封鎖的怨靈精華。那液體在光下閃著可怖的暗紅光澤,宛如凝固的鮮血,又像無數怨魂的扭曲聚合。
蕭遠瞳孔緊縮,表情驚恐。“這……這可能就是當年儲存的實驗失敗品之一,帶著極強的怨念和詛咒。若它洩露,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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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面色也很凝重,“看樣子……怪不得輪迴的力量難以徹底消散,原來這裡還隱藏著這麼可怕的東西。我們必須立刻封印或銷燬它。”
王靜盯著那瓶黑色液體,感到自己的心臟又一次加速跳動。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又極度排斥的感受,彷彿這液體與她內心某段無法觸及的記憶息息相關。可她也明白,這東西若再釋放出去,恐怕會在這片大地上引發新的災難。
她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在地底封印時那股決然的意志,與當初在深淵中掙扎的畫面。或許只要她鼓起勇氣,以儀式之力進行淨化,便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這黑暗的尾巴。然而她的內心又生出幾分猶豫:萬一失敗,會否讓這怨念更加強大?
蕭遠看出了她的動搖,輕輕把手搭在她肩上,“王靜,你別怕,我們在你身邊。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不必再退縮。”
林婉也緩緩點頭,“如果不銷燬它,前面的努力就沒意義了。你可有把握?”
王靜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恢復堅定,“我必須試一試。不然,我們誰都不能安心離開這裡。”
她抱起那破舊的木盒,抬頭看著兩人,“幫我守住周圍,我要在這裡進行淨化術,務必不讓這東西有機會掙脫。”
蕭遠與林婉互視一眼,隨後一起站到她身邊,配合她佈置起簡單的防護陣。王靜將火把插在身前地面,把木盒輕輕置於鐵籠中央,開始低聲唸誦覺醒後學到的淨化咒語。空氣裡似乎又凝聚起陌生的壓力,地面輕微震顫,周遭溫度驟降,一股暗紅色的霧氣從水晶瓶裡逸散出來,像是在劇烈反抗。
她沒有退讓,注視著那黑色液體一點點沸騰,並且呈現出怪物般的形狀,彷彿要衝破瓶子的束縛。她運用心靈的力量壓制對方,把自己靈魂的光明注入咒語當中,形成一個光罩,把那股邪氣緊緊困住。蕭遠與林婉也各自在陣外圍護法,把一切可能漏出的邪惡擋住。
怨念劇烈翻滾,發出如同鬼哭般的尖嘯,讓人感到頭皮發麻。王靜咬緊牙關,不斷強化自己的意念,一遍遍默唸咒文,把恐懼拋諸腦後。她似乎看到漫天的幻象閃現:無數病人的臉孔、無數痛苦的夢魘,以及她自己曾經做出的選擇。這一切像是要把她再度拖進輪迴深淵。
“不,我不會再沉淪了。”她在心中吶喊,猛地發出最後的力量,金色的光線從她掌心衝出,貫穿瓶中的液體。只聽得一陣高亢的嘶吼,怨念彷彿被焚燒,發出青灰色的煙霧,在火光下四散消失。整座鐵籠也因為那震動而不斷顫動,最終轟然倒下,碎成數截。
一切歸於平靜,水晶瓶內只剩一灘灰色沉渣,沒有半點活動的跡象。王靜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戰勝了那股黑暗,卻也覺得自己的靈魂在一次次的對抗中幾近磨損殆盡。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還能撐到最後。
蕭遠與林婉連忙上前攙扶她,看著她那蒼白的面容,眼裡滿是關切和心疼。林婉握住她的手腕,輕聲道:“再撐一撐,這裡應該沒有其他殘留了。我們……可以離開。”
王靜抬起頭,目光還未完全聚焦,但她還是用微弱的聲音說:“我們走吧,別再留在這噩夢之地。”
三人互相攙扶著離開地下室,回到地面時,已是接近傍晚的時分。原本陰沉的天空稍有放晴,夕陽在雲隙中投下金色的光柱,讓倉庫的廢墟籠罩在一片暖色之中。王靜看著那一地殘垣斷壁,想象著這裡當年或許也有理想的曙光,但終究被野心與禁術扭曲,不可挽回地走上毀滅。
她與林婉、蕭遠默契地沒有說話。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隨著這最後一抹夕陽而歸於沉寂。她回頭望向遠方的療養院方向,心中有無限唏噓,似乎時間終於真的輪到了自己放下過去的時候。
“結束了嗎?”蕭遠終究還是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