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可以感知到部分他的情緒變化。安格斯情緒少有起伏，這種情緒外露的情形，作為信仰之種載體的他們，本能心生惶恐。

“沒事。”

安格斯的情緒轉瞬已經平復下來，睜眼，晦暗的光在灰藍的眸子深處閃過，“新成長的信仰之種被載體本身的能量抑制，距離也太過遙遠。我無法控制種子的思感，他甚至還沒察覺母種的存在。”

藍髮聖子微微皺眉，“是否需要我出手，將他帶回來？”

“不，這顆種子覺醒的時間和狀態都很好，非常好，我正需要他保持現狀。”

白金髮聖子淡然笑道，然後臉色微沉，“不過，那顆種子從載體思緒中察覺的一些東西告訴我。對方正在研究一樣對我們計劃影響很大的東西——”

命運之女。難道命中註定就是要和我作對的嗎？

閉目不知思索了什麼。白金髮神使的笑容重新露出來，如晨間溫煦的陽光，在背光的明暗光線中，卻讓人有種難以描摹的反差感。

“看來。我得給她送一份大禮才行——聖光行動，準備得怎麼樣？”

派翠西亞有些為難，委婉勸諫，“要達到最好效果，預計的啟動時間是半個月後，如果倉促提前的話，恐怕只有七八成。”

“不，配合冰原戰情的傳揚，時機越緊湊。對梅林和佩雷的震盪越大，為此少擊殺一個半個目標，也值得。”藍髮聖子冷然道。

安格斯微微點頭，“星辰說的不錯，就照他的去做吧。”

派翠西亞一頓。“謹遵您的意志，冕下。”

……

“馬沛陷落？！”

從空間中取出的數張信紙，一目十行地掃過，林安抽了一口冷氣，手中看完的信紙被不自覺攥起的拳頭捏成一團，她忍不住喃喃道：

“安格斯，你到底想做什麼？教廷，哼，教廷……”

從亡靈*師，到窺見神聖帝國與魔族的暗中勾連，以及神聖帝國彷彿籌謀已久的東征聖戰，就彷彿一條線索，將教廷暗中籌劃已久的陰謀輪廓隱隱約約的描繪出來。

尤其林安曾經在前線參戰，並且與安格斯一同退下前線，離開冰原，她比大部分人都更接近事實真相，或許在某個她不知情的時候，身旁正好與教廷籌劃的陰謀擦身而過。

但正因為了解太多，也入局太深，林安反而看不清教廷的目的，尤其在安格斯暴露真實身份，又與她進行過一番意有所指的交流後，林安隱隱有種感覺，他的目標正在一步一步的實現。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林安自語，然後又否定，“不，不可能！他沒有動機這麼做，除非他是個企圖滅世的瘋子！”

從和安格斯相處的片段看，林安不認為安格斯是個瘋子，或者說，他不會是那種毫無理由的奉行信仰的瘋子；

相反，安格斯極度理智，哪怕他的所作所為真的為了滅世，林安也篤定，這樣看似瘋子般的行為背後，安格斯必然是有更重要的目的，而非全無理智，僅憑宗教情緒。

“……主人，你在想什麼？”

雅典娜叫了好幾聲，沉浸在思緒中的林安才有反應，“……沒、沒事。”

目前最迫在眉睫的，並不是弄清安格斯的目的，無論他的目的是滅世還是扶持神聖帝國，林安都必然站在他的對立面。

“……那麼我們現在去哪裡？去佩雷嗎？還是回梅林？”雅典娜仰著頭問。

林安沒有太多猶豫，閉目片刻便道：“去丹東吧，之前薩林他們報訊說，那顆珍珠的第一層，已經快要被解開了，可惜因為北線戰情，沒有一蹴而就，不過對它的研究進度不能減緩，它可能會是解決冰原危局的最重要鑰匙。”

“哦……”雅典娜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話。

林安明白雅典娜顧忌的是誰，被萊姆斯留下的陰影影響最大的，不是蒂蒂或威廉，而是雅典娜。

“放心吧，最壞的打算，我們不是還有空間傳送嗎？”她摸摸雅典娜的小腦袋。

空間能量十天補完一次，距離上一次使用空間傳送，早已超過了十天，林安對於自身的自保能力，沒有什麼擔憂，反而更擔心身邊人的安危。

不過照林安估計，排除上一次的特殊情況不論，萊姆斯應該不會向層次遠遜於他的人出手——當然，如果對方不自量力阻礙他要做的事，他也不會留手。

“蒂蒂。威廉，你們記住，下次再遇到那個傢伙，有多遠跑多遠，千萬不要再像上次那樣主動攻擊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