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琰伸手比了個高度,只到朱紫肩膀那裡。
朱紫的心一顫,渾身開始發冷——她喝了一年的避子湯了!
高珺不愛聽這個話,她自己也是發育不好,截斷堂姐的話:“不用寫徐婀娜的名字了!”
她的眼睛針一樣刺向朱紫。
朱紫忙低低地答了一聲“是”。
高琰把朱紫的反應看在了眼裡,心裡卻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表弟太厲害了,身為親王皇子,封疆在外,又軍功不斷功在社稷,治軍有一套,治家卻也有一套,整個王府水潑不入,連自己寵愛的通房也被管束得規規矩矩的,還被灌著避子湯那虎狼之藥——該主母做的事他自己先做了。
高琰看看冷冷淡淡坐在一邊的四堂妹,心裡不是不同情的: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枕邊人,你管得住麼?你承受得了麼?你不害怕麼?
好不容易擬完名單,高琰看朱紫的兩腿都在微微打顫,知道不能做的過了,那樣的話大家都不好看,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就和顏悅色地說:“朱紫,今兒個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朱紫彎了彎僵直的雙腿,勉力行了個標準的禮。
“美蓮,賞!”
美蓮這次直接拿個銀錁子遞給了朱紫。
朱紫忙謝恩告退。
朱紫堅持著走出了正院門。
剛出大門,就看到了正在門口等著自己的銀鈴。她向銀鈴伸出手去:“銀鈴,扶我!”
銀鈴忙過來攙扶著她。
朱紫身體的重量都倚在銀鈴身上,緩緩地走著。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她還講究著姿勢。在旁人看來,只是她和銀鈴一起親親熱熱地把臂而行。
朱紫走在回松濤苑的路上,又想起了避子湯,心臟像被泡在了黃連水裡一般,苦不可言。
她努力轉移自己注意力,苦中作樂般想:若是在宅鬥文裡邊,自己是男主的黑心小妾的話,是不是應該在正房當場暈倒,來陷害兩位表小姐呢?
臺詞應該是什麼呢?
“王爺,不是表小姐的錯,是妾身太,太不當心了,咱們的孩子沒了嚶嚶嚶嚶……”
在心裡苦笑兩聲之後,她又想:在宅鬥文裡面,都是主母壓制通房小妾之流,逼著喝避子湯什麼的,可是到了自己的真實生活,這些該厲害主母做的事情,王爺自己預先都做了。
若是以正妻為女主的宅鬥文,王爺就是完美男主;若是以小妾為女主的宅鬥文,王爺就是實打實的渣男了!
如此看來,自己雖然挺悽慘,未來的王妃卻很幸福啊!
朱紫苦中作樂地想著,心卻像在黃連水中慢慢沉了下去,又悶又疼又憋氣。
趙貞是晚上才回到王府的。
他這幾年南征北戰,立了不少功勳,這次又平定了西北叛亂。他本來就是親王,又軍權在握,皇上已經無勳可賞了,總不能把皇位讓給他做吧?
所以,對他提出要訓練一支新軍的事情就滿口答應了。
只不過,太子似乎不太高興。
趙貞默默思索著。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皇位,而是能夠主宰自己命運和左右別人命運的能力!
太子算什麼?不行就換一個來做!
二皇兄的提議倒是可以考慮的。
他心裡想的很狂傲,可是面上依舊沉靜如水。
因為心裡想著事情,進行著計劃謀算,所以趙貞回到松濤苑內院,一直到洗了澡出來,默默無語,一句話都沒有說。反正朱紫已經習慣侍候他,不用他說話也能把一切辦得妥妥當當。
朱紫悶悶地侍候著趙貞。
在她看來,趙貞一露出這樣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準是在想著什麼陰謀詭計,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
朱紫下午回來後,發現屋子裡變得很暖和,床上也換了又軟又厚的鋪蓋。
花梨木拔步床在這暖氣中散發出幽香,朱紫就有些發睏,原本想著躺在床上稍稍歇一會兒的,誰知道一睡就睡了兩三個時辰。
等她醒來,發現身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趙貞回房的時候,朱紫又想起了避子湯,心裡帶著怨怒,她侍候趙貞的時候用力很大。
可趙貞一幅毫無所覺的樣子,把手裡的一個錦緞小包裹扔在床上之後,就默默站在房裡等著朱紫侍候自己。
朱紫大力幫趙貞擦乾長髮之後,又狠狠地拿玉梳去梳理趙貞的長髮,沒想到他連頭髮都又黑又亮又順滑,朱紫沒梳幾下就梳理通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