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鵻iǎo差錯,沒問題吧?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能夠要求什麼呢?
周圍的人紛紛為許劭言語之間透lù出來的那種鋒芒讚歎,心中也都不由要讚歎一句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雖然許劭方才話裡話外說的都是謙虛之言,但誰都聽得出來這裡面蘊含的諷刺,凌巴現在最有名的一個名號反而是那個“凌屠夫”的稱號,還有什麼“大漢第一武將”、駙馬以及車騎將軍、西園大將軍的名頭,但這無一例外,基本上都是和武脫不開關係的,而即便是武人們自己不願承認,但大家都是公認了的,武夫大多就是魯莽粗陋的代稱,而許劭好歹也是一個士人名流,一個月旦評讓他聲名鵲起,更得眾多人公認為天下文榜,可以說他基本上相當於這個時代陽chūn白雪的代稱都未嘗不可,而他言語間自貶自己是一個粗鄙之人,連他都粗鄙了,那凌巴算什麼?
不得不說,許劭的自貶,除了更進一步襯托出凌巴的正好與之相反的“粗鄙”,還含著一種自嘲的味道:再和凌巴比一比,如自己這種人,卻要面對一個“粗鄙不堪”的凌巴,而且還要向他討著好,這何嘗不是一種當今之世文人的悲哀。
漢末的時候,其實正統的文人基本都是到了窮途末路的,像是孔融,他在文化上的造詣不能夠說不高,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只能夠成為一個政治上的失敗者和道義上的缺失者(吃人ròu事件);而蔡邕,飛白體天下聞名,他的藏書更是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但就因為堅持了自己心中的原則,為曾經扶持過他的董卓哭了一下喪,立刻就被打入了“反動派”,這一點上,說不上是他錯了還是王允的不對,只是兩人的出發點有著本質的區別。
而反觀那些武夫,這個時代當真是武夫當道了,雖然現在還不明顯,但在場這些大多都是有見識之士,多少能夠從當今天下局勢看出一點兒端倪來,自黃巾起義開始,有些事情就已經開始按照著似乎偶然更像是必然的方向走去了,而他們個人的力量在這種似乎是歷史發展的大趨勢面前是顯得那麼單薄沒有力量,根本就阻止不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到後面,也可以想得見,諸侯爭霸的時代可能再次到來,到時候天下大luàn,也是luàn戰頻仍、天下布武的時候,那麼文人尤其是傳統文人就更是危險了,而像是郭嘉、賈詡乃至於司馬徽這種,其實都算不得正宗文人,他們學了太多雜學,反而丟棄了一些原本文人固守的東西,也得不到如蔡邕這般人的認可。
許劭這個話題一扯起來,可就比剛才凌巴所說的他對皇帝不敬的話題要更加尖銳了。
凌巴說的對皇帝不敬,更多也只是一種推論,能不能夠成立還可以辯得過來,但許劭這種話題,卻是由來已久、經久不衰的話題,而且也是很現實不可避免的問題。
文武對立乃是自古有之,文人和武夫,究竟採取哪一種人群,兵家和儒家究竟採取何種方式來治國,這都是一個問題,是每一個王朝都必需要面對的。
一般來說,開國的時候以武人為主,兵家也佔據大道,而文人在大後方,其重要xìng卻往往被人忽略;等到建立一個新王朝之後,要分封功臣,也是武人佔據大頭。
但之後治理國家的時候,本來正常來說應該重用文人,可是開國那些功臣中大多的武將,要怎麼避免他們權力擁兵自重,又要怎麼整治那些功勳乃至功勳之後的驕縱之氣,這都是很大的問題,而且在有漢以來的歷史上,武夫如王莽這種顛覆國家政權的,也不是沒有,這對於統治者是一個警惕,但要解決卻令人頭疼。
文人地位和武夫地位的不平等,一向都是各自明裡暗裡爭鬥的焦點,而這個焦點到現在,也變得更加尖銳,尤其是在場不少人都聽說了益州刺史劉焉最近向皇帝劉宏提出的一個分給地方州牧部分自治以及兵權,受到了大部分文人的反對,但這位天子的決議究竟如何,在出來之前,實在沒有誰說得清。
想到了這麼多,頓時周圍那些人都沉寂下來了,劉備眼神閃爍不定,而曹cào、袁紹兩人對視一眼,這兩個自幼的奔走之友雖然戰爭時候沒有在一起,但一回到洛陽之後自然都聚在了一起,此時也都是目光閃爍,心裡各自沉思,眾人各有感懷。
在場的人,他們當中其實大多數也是文人,既然是來迎接許劭,那自然也是有點兒分量的,只是聽到許劭這麼說,再去看看凌巴,不知怎麼就覺得那副笑臉也是分外的可憎了。
許劭的以退為進的確很妙,而他的這一次反擊,也很是酣暢淋漓,而且先是將賢人,然後又將當今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