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皇帝愛美男
江天樓,那是狀元的搖籃,進士的港灣。
顧傾搖著扇子趕來,只見樓下人潮如海,堵了個水洩不通,真可謂舉袖成雲,揮汗如雨。
一些個少女揮舞著小手帕,扭動著小腰肢,尖叫道:“溫郎誒~出來誒~”
顧傾皺眉嘖嘖道:“世風日下,民風不正!”
但他也一樣伸長了脖子,踮直了腳,也沒在樓上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一絲忿然滑上心頭,扭頭問福如海:
“我當年乘車出宮,可有這般萬人空巷的盛況?”
福如海心裡沉思,因陛下十歲作出“天子歸來坐明堂,笑稱自己是龍陽”這般驚世駭俗的詩句,當年出宮,京城百姓家家戶戶關門鎖窗,摟兒抱子,城中巷道空無一人,的確是萬人空巷的盛景!
“那是必然,奴才記得那年,萬人歡呼,千人揮袖,人潮湧動,盛況空前,都折服於主子的美貌,聽說城南有個讀書人,因為看見主子尊顏,決定一生不娶,後因相思過度,抑鬱而終啊!”
城南的確有個讀書人,當年陛下見他頗有幾分姿色,便用摺扇挑起他的下巴,斜睨道:“從了我,包你日日吃好,夜夜春宵!”那人驚嚇過度,急急而亡。
顧傾一聽,面上流露遺憾之色,道:“改日給他上個墳,算了結他多年心願。”
“主子仁厚!”
“福如海,帶我上樓!”
“嗻!”
顧傾眼前一花,已經被福如海如老鷹抓小雞般提在手中飛向三樓,顧傾空中顫抖叫道:“注意降落姿勢!”
隨著兩聲倒地聲,三樓士子齊齊回頭,兩人姿勢不雅倒趴在地,福如海連忙扶起顧傾,顧傾心下暗暗記下一賬,雙眼在房內迅速掃視兩遍,暗歎,歪瓜裂棗,不堪入目,成何體統,煞費苦心!心裡深深悔悟著,面上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道:
“在下唐突,不知可有打擾諸位雅興?”剛想道個歉快點走開,此時隔間走出個人來。
那人一身淡紫長衫,身材頎長俊逸,眉如春山,目若秋水,玉面精緻無可挑剔,手裡拿著幅剛完成的仕女圖,施施然移步而來,端的是止水之風!
顧傾目不交睫,目不轉睛,心裡讚道:“奇品奇品,難得難得!”手裡面書著唯我獨受的摺扇搖的更加歡暢活潑。
其中一個舉人道:“溫兄竟在半柱香內就作出如此佳畫,可謂一揮而就,令人稱奇啊!”
或許是顧傾拋媚眼的頻次過高,溫言玉溫溫潤潤的目光看了顧傾一下,向那個滿臉猥瑣相的舉人道:“徐兄謬讚了,不才還請諸位題詩一句。”
顧傾方才被那溫言玉看了一眼,只覺著心跳加速,血液倒流,腦袋一時發熱,脫口道:
“一顧傾城天下醉,自問不是畫中仙。”
眾人拍手叫好,溫言玉朝他感激一笑,弄的顧傾又是一陣心旌盪漾。
一個滿臉坑坑窪窪好似癩蛤蟆的舉人問道:“這位兄臺年齡不大,卻有這般驚世之才,在下佩服佩服,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顧傾只顧著看正在畫上題詩的溫言玉,完美無缺的側臉,逆光微微顫抖的長睫,高挺的鼻子,淡緋的唇,那認真專注的小模樣兒很想讓顧傾上去捏一把,哪裡有心思理這個癩蛤蟆,不假思索道:
“在下福如海。”
身後福如海篩糠一般抖了幾抖,顧傾悔恨交加,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那個蛤蟆士子面色一愣,愣了好久,道:
“名字好福氣!不知旁邊這位兄臺?”
顧傾雙眼一翻,道:
“史廖來。”
福如海篩糠一般抖的更加厲害,滿臉的菊花褶子微微發顫。
眾人又是一愣,愣了更久,異口同聲道:“好福氣!”
這時溫言玉題完了詩,走到顧傾面前,秋水目一彎,淡笑道:
“既是福公子所作,不如就贈給福公子,還望惠存。”
顧傾瞧著溫言玉潔淨修長的手指,柔潤乾淨的指甲,一連說了幾聲好,突然抓住溫言玉袖子,抬眸媚笑道:
“不知溫公子字號?”
“字子玦,無號。”
“不知子玦住處?”
溫言玉有些呆滯,好看的眉眼露出一絲訝異,估計是沒有遇到過這麼直接露骨的人,道:
“城東漱玉宅。”
顧傾正沉醉在與美男的對視中,這時那個拍溫言玉馬屁的徐姓某舉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