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卻仍如此手下留情。讓我等修佛之人慚愧!”
陸正道:“大師,赤靈大哥讓我對你說,請你不要說他是手下留情,否則他無顏面對他死去的同族。他說他知道那些赤焰豹去攻打風宗而被殺也算是咎由自取,他無法責怪你們,但是他的這兩個同族畢竟是死在你們的手上。所以他不想與你有什麼接觸,更不要說接受你的感激了。”
這些話都是赤靈在神念之中對陸正說的,陸正只是一字不落的轉述。嗔心和尚聽了,再度雙手合十,口誦了一聲:“阿彌陀佛!”這一回他卻是什麼也不說了。
陸正這才道:“大師,請不要責怪我赤靈大哥無禮,其實關於赤焰豹一族……”當下陸正便將赤焰豹一族的來龍去毛,以及因忘我老人而遭遇的種種變故對嗔心和尚簡單說了一番,最後道,“……所以赤靈大哥尤為重視他的族民安危,這才會如此衝動。另外,以晚輩對赤焰豹一族的瞭解,只怕那兩頭赤炎豹妖去攻打風宗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緣故,極有可能是受到了斷慈山妖物的威脅或者裹挾。但大師衛道而降魔,也並無任何過錯,這正是赤靈大哥沒有全力出手為同族報仇的緣故了!”
陸正說出這話的時候,忽然又想到,赤靈大哥之所以不願現出人身,除了之前的原因之外,恐怕還有一點是因為他已經隱約想到了極有可能錯在自己的族民,見自己出面調解後,怕自己因為得知錯在被殺的赤焰豹而在面對他時候感到為難,所以乾脆以獸類之身躲在一邊,免得自己尬尷。想到這裡,陸正心中不由暗暗嘆息。
嗔心和尚聽完陸正所說的赤焰豹一族之事,沉默良久,忽然摘下自己身上的袈裟捧在了手中,看著袈裟背上的破洞,道:“袈裟有漏,我行有缺。這袈裟合該有此破洞,貧僧不會再將他修復,就這樣永遠穿下去吧!
此言一出,嗔心和尚身後九名僧人一起口誦佛號:“阿彌陀佛!”一旁的陸正見狀,雙手也很自然地合十,對著袈裟禮敬!(未完待續。)
第四十六章 賞月吟風莫要論
不得不說,嗔心和尚不愧是堂堂佛門嗔怒山火焰庵的戒師啊!做事一點一滴都十分清楚自然,一點兒也不迴避,該擔當的擔當,該承認的承認,絲毫也不拖泥帶水。他不會覺得自己在風宗不死神谷之外斬殺妖物是錯,卻能體會赤靈失去同族之傷情。但也不會因此就會去向赤靈道歉認錯,求得什麼諒解。
這種矛盾和衝突,就好像人間兩國戰爭一樣,不是任何一個將軍或者士兵能夠去說誰對說錯的。雖然不是個人可以決定之事,但是人卻可以從中修正自己。嗔心和尚的選擇,在擔當和承認之後,便是把一切承擔下來,所以才會說要將這件破出漏洞的袈裟永遠穿在身上。
這就是佛門高人的風範,一言一行都是行之自然,沒有一點兒矯情,既不會為了討好誰,也不會是為了符合某種道理,顯示自己的境界和風範。嗔心和尚就這麼站在陸正的面前,在陸正感應之中,眼前的卻是一片空靈之境,猶如一汪清泉。
陸正本因苦行僧之故,對嗔心和尚有一份親近,現在誤會既除,此時更生敬意,自然就想和嗔心和尚好好聊一聊,從他那兒多知道一些苦行僧的事。但總不能一直這麼站在兩界山上說話吧,陸正左右一瞧,見原來苦行僧以巨石搭建的山洞已在剛才赤靈和嗔心和尚等人鬥法之中被崩塌了,大部分石頭都碎裂從懸崖上掉落下來,只剩下幾塊碎裂的石頭還孤零零落在那兒。
陸正走過去從那些石頭之中挑了兩塊大小適中的石頭搬過來,隨手一抹,抹平稜角,然後將兩塊石頭放在地上,當作兩個凳子,對嗔心和尚道:“大師,請坐!”說完,自己也在石凳子上坐了下來。
嗔心和尚一撩袈裟大大方方在石頭坐了下來,然後衝身後的大智僧等說道:“你們也坐下吧!”大智僧等這才在嗔心和尚身後不遠處一起席地盤坐了下來。
陸正與嗔心和尚又聊了幾句。便問起苦行僧在佛山修行之事。嗔心和尚見他如此掛念救命恩人,也極為讚歎,便一五一十將自己和苦行僧在佛山修行的事跟陸正說了起來,只是揀出一些關於佛山的隱秘之事不說。比如佛山究竟在修行界何處等,其餘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事實上嗔心和尚生性沉默寡言,不喜多語,如大智僧等僧人雖在他座下修行那麼多年。就算是因為犯了戒律受到垂訓也不過是三言兩語便說完了,至於平時一言不發的日子更是習以為常。因此就連他們也還是第一次看見戒師居然會說出那麼多話,不僅是對著一個剛剛初次見面的少年人,而且越說下去,原本剛毅的臉也變得越發地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