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為什麼不寫寫我們家裡的事情呢?”
說:“現在父輩都已不在了,你就寫寫他們弟兄三個嘛。”
說:“也寫寫你自己——你的小時候。”
那當兒,我沒有立刻回答妹妹的話,可我隱隱感覺到,似乎我的寫作是一件與他們無關的事,是與這隅世界無關緊要的。也就在這一刻,我對我的寫作感到了歉疚和不安。覺得我必須為他們——我的父輩和我老家的兄弟姐妹、侄男甥女們寫些什麼了。哪怕寫得並不好,可卻只要是他們關心的。我縈縈思索,日想夜問,去追究我父輩們的人生和命運,去追究我的少年和童年,去查詢那段歲月中的痕跡和落塵,終於就在某一瞬間裡,明白了父輩們在他們的一生裡,所有的辛勞和努力,所有的不幸和溫暖,原來都是為了活著和活著中的柴米與油鹽,生老和病死;是為了柴米油鹽中的甘甘苦苦與生老病死中的掙扎和苦痛。這樣兒,我便一路忖忖地想下去,決定了單就寫寫他們的柴米油鹽去,寫寫他們的生老病死去。因為他們活著,本就是為了柴米油鹽的,為了生老病死的。那就寫寫柴米油鹽的人生吧。仔細地琢磨和思忖,他們那時活在世界上是為了柴米和油鹽,而今活在那塊土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