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保數著數,數到五時偷偷把蒙在眼睛上布掀起些偷瞧了一眼,看到音音拉著德懿往魚池跑了,再把布蒙回去還假惺惺的問了一句躲好了麼。戴彥搖搖頭,不知這算不算賊性不改,連跟孩子游戲都要弄虛作假。
“師父。”景帝儀倒了一杯酒給戴彥。
戴彥要把她面前的酒壺沒收了,“你有身孕了,還碰這杯中物。”
景帝儀笑,“又不多喝,何況這哪算酒,雖是果子釀的,酒味卻不濃,跟水也差不多了。”
戴彥嚐了些,確實沒什麼酒味,又想著帝儀懂醫術,自然也會照料好自己身體,知忌諱,“也寫封信去告訴你爹這個訊息。”
景帝儀眼珠子轉了轉,“我爹有沒有說為什麼要接音音去南蠻?”
“你爹果真懂你,他說如若你問我為何接音音去南蠻,就讓我回你去問你相公,他知道。”血緣果真是奇妙,只是她無子這輩子都感受不到父母與子女心意相通是什麼感覺,但她有帝儀這個徒弟,老天也算待她不薄。
景帝儀嘟囔,“老奸巨猾。”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爹的。”
在她這,這詞可是個褒義詞,“師父真不想見見在帝都的那幾個堂主麼?”
戴彥道,“我對這個位置真說起來應該是厭惡的,只是對著那些跟著我出生入死的教眾存著一份道義在不能棄他們於不顧,才會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那麼多年,我既已全權都交到你手上,那日後不管是興盛還是被你玩得滅了教,都不會再過問了。”
還真是甩手不理了呀,景帝儀玩笑,“當初收我做徒弟,是不是就為了預謀著有一日把爛攤子甩手給我?”
“我年輕時心高氣傲,一心愛慕你爹,卻被你爹拒絕,起初要收你為徒不過是為了報復想叫他後悔。”只是沒想到向來殺人如麻,卻那麼輕而易舉就被一個小丫頭征服了。當她第一次仰著頭睜著鬼精靈的眼喊她師父時,她便預感自己許會過上不一樣的日子,果然褪去了灰暗,日子開始五彩斑斕,她開始會為這小丫頭頭疼,帶著她五湖四海的去,然後遇到了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山賊攔路打劫。
“景帝儀,你給我出來!”
有人在府外大喊大叫,尖銳聲音越過牆飄了進來,景帝儀認出那是胡氏的聲音,她看向白雪道,“不是讓你和衙門知會多關她幾日麼。”
白雪也不解,她確實去衙門打點了。
景帝儀道,“師父,你在這坐著,我去看看。”
鳳府的小廝不讓胡氏進,胡氏潑辣便索性在門外鬧起來,惹得過路的都停下看熱鬧,她見到景帝儀慢悠悠的走了出來,扯著嗓子道,“你這女人實在是狠毒之極,居然陷害我盜竊害我坐牢。”她可是被害了一次又一次,新仇舊恨今日一塊算。
景帝儀聳了聳肩,“何出此言,我如何陷害你了?我不過是新買的鏨花不見了,報了官由官府查明,可沒指名道姓讓他們抓你,你會坐牢是人贓並獲,官府覺得你是盜竊的賊人。你若覺得有冤,你就去衙門擊鼓鳴冤。”
“鳴冤有用麼,朝中誰敢得罪你鳳夫人。是你故意扔了那支鏨花讓我撿的。”她知這東西見不得光,只想拿回去偷偷在屋裡戴兩日過過癮頭後就讓丫鬟拿去西市賣了,只要做得小心,西市龍蛇混雜那麼多異族的商販,查不到來源,她還能賺一筆,沒想到夜裡就被抓了。
景帝儀道,“我才新買的鏨花為何扔掉,又不是不用銀子。就算我嫌銀子腥臭好了,我要扔該是拿去救濟窮人,怎麼會要扔給你呢。再說了,我又不能控制你的思想,難道還是我叫你撿的?”
白雪幫腔道,“我家夫人是看在崔侯爺的份上,才沒叫護院來。否則就憑你現在在這胡言亂語造謠誣陷,大可打一頓再拖走,你若還顧著崔府臉面的顧著你自己臉面的,就不要再在這丟人現眼。”
胡氏嚷嚷,“臉面,我還有什麼臉面。”她當眾被衙役押走,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估計她偷拿景帝儀鏨花的事很快會傳遍,人人都會說她手腳不乾淨,也別再想和帝都那些權貴夫人結交了。
景帝儀看向那些圍觀湊熱鬧的,垮下眉委屈道,“這什麼世道啊,我一個受害的苦主丟了東西報官還得被賊人欺負上門。”她刻意提高了聲音,就怕人聽不清楚,“是衙門抓的你,是衙門說你是賊。你在這和我胡攪蠻纏,怎麼是還想訛我銀子麼。”
白雪道,“這胡氏歪曲事實說得自己這樣理直氣壯。可見臉皮比城牆厚,人前都能這樣野蠻潑辣,人後還不知如何橫行霸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