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無話反駁,只能一味重複認錯,“臣妾無用。”
太后道,“哀家罰她們是以儆效尤,叫這宮裡的人不敢再多嘴多舌,這一次是小懲大誡,再犯,定要重重罰的。”
元帝儀道,“太后何必生氣呢,氣壞身子就不值了。謠言止於智者,清者自清,過一段日子就不會再傳了。我看這幾位娘娘身子嬌弱,再跪下去只怕傷身。”
太后想了想,吩咐道,“讓她們進來。”
太監出去宣旨,沒一會兒,那幾個妃嬪便由著貼身的宮女攙著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顯然是跪得腿麻木了。
太后一臉嚴肅,她曉得今日來她這說三道四的幾個妃嬪無非都是以瓊貴妃馬首是瞻,也就告誡為首的瓊貴妃道,“你入宮的資歷不淺,不但不幫皇后打理後宮反倒是說三道四,皇上也是你們能說的,無法無天。”
瓊貴妃回道,“臣妾知錯。”
“真心認錯才好,別口是心非。若不是皇后和元姑娘給你們求情,哀家不會許你們起來。”
瓊貴妃雖是心裡不服,但也不敢開罪太后,只得皮笑肉不笑的向皇后道謝。
太后罰道,“回去抄寫佛經,靜一靜心吧。”
幾個受罰的妃子異口同聲道了是,便由宮女攙扶著走了。
皇后拿出一本冊子,遞給太后,“扶戚的皇子來訪,這是臣妾準備的,請母后過目,若有不足也好及時添置。”
那扶戚是幾年前西北方生出的一個小國,人少兵力不足,為了自保,好幾年就向朝廷稱臣成了屬國了。但雖是依附的屬國,也不能怠慢了,好歹也能稱作一國的王子,此次出使朝見,代表一國顏面。
泱泱大國也不能失禮。
太后拿過來過目後道,“哀家把事情教給你辦了,就是信任你,你該自己有些決斷,不必再事事過來請問,毫無主見。”
皇后應了聲,把冊子收回。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偏靜溫婉,太后一時也不曉得還能說什麼,該說的都說了,聽不進也是白說。
於是擺擺手,也讓皇后回去了。
太后閉目,只覺得頭疼。“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就是不叫哀家省心。”
元帝儀道,“我與皇上說切勿憂思,要平心靜氣。如今這話也原封不動的說給太后聽,憂慮傷脾。太后德高望重又是福壽雙全,公主的婚事還要太后主持,太后若是願意給公主上梳,公主日後定也會和太后這般兒孫滿堂。”
太后略微感慨道,“上梳要找個六親皆全的才叫好命,哀家沒有那個福氣。”宮女奉上滋補的燉品,太后沒什麼胃口,擺擺手,讓把燉盅給撤了。
她提議道,“太后若是煩躁,心裡有不痛快的時候,可以做些別的事情來轉移心神。”
“年輕的時候倒是還願意看幾本書來打發時日,只是現在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了。練字作畫是做不了了,就是要去賞花,也總不能日日賞,總有厭的時候,還能做些什麼呢。”
她好奇問道,“就沒有曾經想做卻是做不了,如今想得償所願的事?”
“哀家年輕時為了先皇而活,先皇早走,又是為了皇上而活,一個女人最苦,應該就是早年喪夫,老年喪……”她停頓了一下,方才訓斥妃嬪的精明幹練都不見了,宛如坐在元帝儀面前的就只是個普通的老婦人。“所以哀家不會給平樂梳頭的。”
元帝儀微笑,“太后要放寬心,太后是天底下最有福的女子。”
太后搖頭,“老了,有時就想發發牢騷,可又不曉得能跟誰說,見了姑娘倒是不由得說出口了。”
“是太后不嫌棄我愚笨。”
她很清楚對方這“牢騷”也不過是點到即止,這宮裡頭誰能沒有怨呢?只是怨得再深,也不會因想發洩就掏心掏肺的對別人講,能講的就不是秘密了。
太后活到這歲數,估計秘密是不會少的。掘幾個傷春悲秋不痛不癢算不上是把柄的內心獨白與她說說,也算是拉近關係。
也或許還是要引出什麼話吧……
蘇錦道,“從前公主日日來給太后請安,這殿裡倒也是歡笑連連,如今公主被禁足,不來了,倒也顯得冷清了,太后也少笑了。”
太后斥道,“多嘴。皇上罰得對,哀家就是對她管教少了,現在教雖是晚了些,也總好過不教。”
這是在試探她的想法,看她是否覺得罰夠了麼。元帝儀道,“百善孝為先,既然太后近來心情鬱郁,公主是太后的開心果,若能哄得太后開顏,也算是盡享。我想皇上也會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