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穎壽喃喃道,“會是這樣麼。”
景帝儀道,“自然,既然她都走了,你就別再多想了,自尋煩惱。喝甜湯麼,叫人給你端一碗來。”
……
下朝後,皇帝把鳳靡初留下了,對於典抗辭官後中書令的人選至今都沒有決定好,如今朝中的大臣不是鳳黨就是陸黨,皇帝想栽培能為自己所用的心腹,也就屬意剛為官不久背景簡單的甘玉。
只是早朝他再一次提起,卻遭文武大臣聯合反對。他很清楚,如果想甘玉坐上這個位置,首先就得鳳靡初同意,一切才能順利。皇帝讓沏了今年上供的白毫銀針,鳳靡初行過禮後,皇帝道,“朕已經命人去陸府降罪了,陸夫人無中生有無事生非,害得鳳夫人含冤受屈,念她是患了病神志不太清醒,讓她治好病後在府中靜思己過抄寫經文。朕聽聞黃芩砂仁這些藥材可以安胎,已命人送去府上了。”
鳳靡初笑道,“多謝皇上。”
“鳳夫人與朕同宗又是平樂的婆婆,朕與你們是君臣卻也是親人。”
今早孫明提起昨夜鳳陸兩位夫人對簿公堂的事,言語中更暗示陸存熙先是縱容其妻拉攏朝中官員妻妾為其夫集結黨羽,其後又指使她蓄意構陷。
皇帝本以為牽涉景帝儀,鳳靡初定不會輕易的了結此事,卻沒想到鳳靡初幾句輕描淡寫,只說昨夜不過一場誤會,言語中有不追究的意思,倒叫原本想借此大做文章的人紛紛閉嘴了。
“朕還記得鳳大人跟隨先皇助先皇撥亂反正除偽帝平內亂安四海時,也不過才十八歲,先皇曾說過像鳳大人這般的少年英才,得之,便如齊桓公得管仲,何愁大事不成,像大人這般的人物,百年也難出一位了。”
鳳靡初謙虛道,“那是先皇謬讚了,臣才疏學淺,多得先皇不棄委以重任,不遺餘力也不過是想著不要辜負了先皇的委託。”
“朕看甘玉,雖說年紀尚輕歷練不足以至處事還欠缺些穩妥,但倒是有幾分大人年輕時的風範,凡事親力親為又好學上進。”
“甘大人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似旭日東昇朝氣蓬勃。”上回皇帝與陳牧笙一塊來鳳府,便旁敲側擊想看若是捧甘玉坐上中書令的位他是什麼反應,當時他便直言甘玉不適合,以至於惹得皇帝不甚高興,沒想到今日又拿到朝堂上來議。
皇帝暗示道,“鳳大人既也覺得甘玉是個人才,不妨日後多加提點。”
鳳靡初道,“中書令這個位置何其重要,想來不需要臣多說。臣並不是因為甘玉年輕缺乏歷練才覺得他坐這個位置不合適,甘羅拜相時也不過十二歲,足見能力與年紀無關。”
皇帝琢磨著鳳靡初的話,想著他的話是否是在說他無識人之能,看中的人難堪大任。
鳳靡初微笑,語重心長道,“皇上可還記得臣教過皇上《禮記大學》中的一句,一言僨事,一人定國,皇上想提拔誰其實不過一句話,可是把不合適的人放在不合適的位置,皇上有想過後果麼?中書令協助皇上處理政務,能力不足會動搖綱紀。”
“朕不過只是想提拔一個人,何必說到這般嚴重。”典抗為中書令時也未曾見他做出什麼成績來,不也是碌碌無為的做了這麼多年麼,也未見這綱紀因他廢弛。
“臣在其位謀其政,敢言直諫是為人臣子的職責,若只是一味迎合,那才是有負皇恩。”
皇帝臉色暗沉,“想來是朕沒有先皇識人的眼光,辨不出賢能。”
鳳靡初慢條斯理道,“臣只是說了臣的意見,忠言逆耳。但同時臣也明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逾越不得,江山是皇上的江山,微臣是皇上的臣子,如何委任是皇上的權利,臣不可越俎代庖,否則便是犯上。”
皇帝不解,“鳳大人的意思是?”
鳳靡初道,“臣是說如若皇上真的覺得甘玉是合適的人選,要任命他為中書令,臣自當遵從,皇上明日可直接下詔。”
皇帝察言觀色,他看不懂鳳靡初,不知為何他剛才長篇大論引經據典的與他講了一堆甘玉不適合這個官位,卻又下一刻點頭答應了。他真心看不懂鳳靡初就如當初看不懂鳳靡初為何在眾多皇子中選了他來輔佐。
皇帝本來就是想讓鳳靡初點頭答應贊同甘玉做這個中書令,可是現在他答應了,他又不知說什麼了,皇帝沉默著。
鳳靡初微笑,“皇上不是說我們是君臣也是親人麼。”
皇帝面色稍稍緩和了些,想到自己剛才語氣稍重,日後朝政上他還需倚仗鳳靡初,“鳳大人嚐嚐這白毫銀針。”
鳳靡初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