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倫域,景帝儀都快要忘記這個人了。他被太皇太后下令斷了手,此後再不能行醫了,怎麼突然想起要赦免這個人,她也不用問,平樂自己就說了。
平樂也是聽陳牧笙講的,她自言自語,“皇上有感宮中的御醫是一代不如一代,人才凋敝,又偶然聽鳳大人提起當年被陸平昭打傷,是年倫域給他診治,不過幾日傷口就癒合了,皇上就把年倫域召回來了。”
景帝儀喃道,“關年倫域什麼事。”當年鳳靡初受傷,是她醫治的,年倫域連藥方都沒開,只是想著從她這偷師。“這個傻阿爹。”估計是怕醫者不能自醫,以防她產子時出什麼問題,年倫域雖沒了雙手,但擅婦症,論醫術論經驗,,比不上她卻也比如今宮裡的那些御醫都好。
平樂聽不清景帝儀喃什麼,“婆婆說什麼?”
“沒什麼。”隨便他吧,他是謹慎過頭,哪怕她一而再的解釋,他還是會胡思亂想,那就讓他怎麼安心怎麼做吧,“平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還是直接說吧,今日來找我做什麼?不光為了送平安福吧。”平時見了她都像老鼠見貓,巴不得有多遠躲多遠,今日卻這麼主動,又送東西又與她談天。
平樂道,“我是真心來送平安福的。網”別把她說得那麼奸詐好麼,只不過同時也有事相求罷了,“有一回牧笙咳嗽,喝了好多副藥都不見好,婆婆不是給了一瓶藥,他吃了兩日就不咳了,能不能也給我一瓶?”
“你拿來幹什麼?我看你說話順溜得很,不像咳嗽。拿來給人的?牧笙難道沒和你說過藥是不能隨便吃的。”
“咳嗽不都一樣麼。”
若是讓她做大夫估計得治死不少人,景帝儀舉了個例子,“你受了寒涼時會咳嗽,煎炸的東西吃多了上了火也會咳嗽,一個是寒一個是熱,你覺得能一樣麼。先不說我的藥珍貴,你拿去胡亂給人吃浪費,就說若是不對症下藥把人醫死了,那時這條人命是你背還是我背。”
“會那麼嚴重?”她以為最多也就是不起效果繼續咳嗽而已,會死人?
“是誰啊?讓你特意求到我這。”
“前兩日天皇太后召見,不過說了兩句就咳嗽不止。”她問過蘇錦了,說御醫來看過了,藥也按時吃了,沒什麼效果,這才想到來找景帝儀。
“她搬去鸞章殿了?”
平樂點頭,“夜裡都咳得睡不著,黎雙也算有心了,聽說蜂蜜混著雞蛋吃可以治咳嗽,日日都去鸞章殿請安伺候,還割自己的手,放血來抄寫經文為太皇太后祈福。網”這麼一比她這個親的外孫女反倒還不如了,所以她也想為皇祖母做些什麼。
“蜂蜜混雞蛋?這吃法倒是新鮮,我也叫廚娘做來讓我嚐嚐好了。”
她們現在在說太皇太后的咳症,為什麼扯到吃食上,平樂低聲下氣的求,“婆婆想吃,我給你做都得,但是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治一治太皇太后的病,我見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裡就覺得難過。她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要受這樣的罪。”
“你見過誰給人開藥之前不用看不問病症不診脈的,你真把我當神仙了?再說了,我估計太皇太后也不敢見我吧,虧心事做得太多。”
平樂氣道,“你不願意就說不願意,何必話裡帶刺。”確實是她傻來錯地方了。
景帝儀見她要走,“我沒說不願意啊,我只說她未必敢見我,如若她敢見我,我就給她看一看吧。”只是會不會給她治另外說。
平樂高興道,“那我們午後入宮。”救人如救火,治病可等不得。
景帝儀道,“你不先問問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到底想不想見我?我現在挺著個肚子,我若是去了她不見我,讓我在鸞章殿外吹冷風,那你就想好自己該領什麼樣的罰吧。”
平樂拍了拍胸口,“有我在,太皇太后肯定會見你的。”
平樂打了包票,結果到了鸞章殿外,蘇錦一句,“太皇太后剛服過藥睡下了,請鳳夫人和平樂公主改日再來吧。”就想把她們打發掉。
借病推脫這招景帝儀用得多了,原也不是她專用的,她料到了,太后提防著她呢,就怕她又耍花樣暗算下毒,否則怎麼會知道宮裡的御醫醫術不如她,卻還寧可給他們看,“平樂,你是不是該自打嘴巴。”
平樂道,“怎麼可能睡下,往時這個時辰太后都在聽黎雙給她唸經文。”所以她才挑這個時辰來的,且景帝儀有多難請,太后又不是不知道她刁鑽,這回若是吃了閉門羹,那就絕沒有下回了。
蘇錦道,“公主,太皇太后真的睡下了,你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