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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圍棋

元帝儀幾日都沒入宮,景奐就知道定是出了什麼事,只是太后怕影響他,先前是想著若是能大事化小,也就不必再給他添一重煩惱。可後來發現元帝儀可沒這麼好打發,不得已出了宮,這才沒能瞞住景奐,如實相告了。

而今日元帝儀終於又願意求見,皇帝不管是出於門面功夫也好,還是真的內心如此想的也好,總之又是自責的跟她說了一番,自己教女不善,請她日後多加包涵平樂的任性之類的話。

元帝儀笑了笑,包涵是心胸寬廣的人才有的度量,可惜她小肚雞腸。“皇上近日來覺得身子如何?”

皇帝精神不錯,“平日總覺得有股氣鬱結在胸,怎麼也化不去。吃過你給的藥,覺得舒服了不少。”

其實御醫的這份差事也不怎麼好當,尤其用藥時,分量輕了,若是沒有成效,就怕怪罪,可用藥重了,就怕龍體經受不住,適得其反,又要殺頭。自然下手時有些畏首畏尾,也就顧此失彼了。

所以御醫開的藥自然效果沒有她開的好。

她看了一眼桌前堆積的奏章,叮囑道,“皇上為國為民,但也要記得,萬事還是要以保重龍體為重,養精蓄銳,熬夜批改奏章這種事切記不要再做了。”

她想是個人都想活久些,而皇帝也是人。

“朕也想不必事事親力親為,只是談何容易。”

元帝儀道,“皇上手下這麼多能臣武將,他們的職責就是該輔佐皇上,分擔皇上的擔子,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俸銀是白領了。”

皇帝不放心道,“話是這麼說,只是難免其中有懷著私心,陽奉陰違的。朕不看著點不行。”

“皇上若是還想養好身子,就要聽我的。否則就是醫仙若是遇到不聽話的病人也是無能為力。”她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天氣,笑道,“外頭陽光明媚,皇上不妨出去走走,老是坐著對你的病情有害無益。”

皇帝放下筆來,點頭同意了。

太監宮娥成群跟在身後,卻又不敢靠的太近,擾了皇帝跟元帝儀談話,只能一直彎著腰,目光低著看著自己的鞋面,目不斜視的跟著。

“姑娘年紀這般輕,就一個人遠遊在外,爹孃不擔心麼?”

“沒什麼好擔心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比我年長的幾位堂兄也是少小離家,每隔三年才回家聚一聚。”他們家的孩子在外總吃不了虧,爹孃放心得很,也就等到他們成年後放任他們想如何過自己的人生,就如何過。

皇帝好奇道,“不知姑娘家中有幾位兄長?”

“高祖膝下曾有四男一女,也算是兒孫滿堂,到了我這一輩,頂上有八位堂兄,下邊有三個堂弟。”她知皇帝希冀什麼,同時又在隱憂什麼。補充了幾句道,“只是他們在南蠻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忙,不像我,生來是姑娘家倒是輕鬆不少,不必建功立業,也就隨心所欲的跟著牧笙來了皇都。”

皇帝遺憾道,“若有機會,朕倒也想見一見姑娘幾位兄長。”

“我們都是升斗小民,本來得見天顏這樣的事是連痴心妄想都不該有的,我是沾了平樂公主的福氣。”

皇帝雖是精神了不少,但體力還是略微不濟,估計也跟他平日總坐在早朝批改奏摺有關,少走動,所以走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累了,說要到亭子裡坐一會兒。

亭子裡鳳靡初正在和人下棋,桌旁也圍了四個衣飾華貴的皇族子弟在觀棋,見到皇帝來了,紛紛行禮。

皇帝道了一句免禮,幾位皇子一抬頭看到元帝儀笑而不語,耳朵上掛著的珍珠耳環微微晃著,映襯得肌膚晶瑩,皆是微微一怔。

皇帝看到桌子上的棋盤上黑白兩色的棋子廝殺得激烈,半帶玩笑的對元帝儀道,“你看他們一個個,下了朝後不思國事反躲在這裡嬉戲,朕又如何能放心託他們辦事,也只能勞碌自己了。”

五皇子面容白皙,就是少了些男子氣概,一緊張起來有些唯唯諾諾,“兒臣見近日棋藝退步了,才想著跟大學士請教。”

皇帝見幾個兒子低頭,皆是一臉要認錯的神情,不禁笑道,“朕跟你們說笑,倒是一個個都認真了。”皇帝掃了一眼棋局,見這盤棋還沒下到一半,黑子就明顯是落了下風,就要一敗塗地的趨勢,“大學士執的是白子吧,你的棋藝還真是退步了不少。”

五皇子靦腆笑道,“本還想著雖輸也不至於輸得太過難看,沒想到下了三盤,皆是沒到半柱香時間就認輸了,兒臣不服,倒是屢敗屢戰,結果是屢戰屢敗。”

皇帝誇道,“那是大學士看情勢看得分明,能縱觀